自1966年英国学者霍耳提出“国际化大都市”的概念之后，西方学者一直在修改对世界大都市的评估标准。总的看来，在区位、交通、制造业、商贸、金融等传统的考察项目之外，社会、文化等领域的综合实力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关注。进入新千年之后，文化已成为推动城市经济发展的原动力和塑造城市国际形象的主要途径，各大城市使尽解数，试图在这一领域的国际竞争中胜出，有的甚至提出“城市即文化，文化即城市”的宣言，把文化提升到第一高度。在这场角逐中，每个参与者都在密切关注他人的成就与动向，以吸取他人经验，并展现自己的特色。暂时处于领先地位的都市，其文化发展的特征与路径，非常值得后来者关注与借鉴。

一 世界大都市的文化特征

（一）文化已经成为新世纪城市发展的新核心

1.软实力：城市的新发力点

20世纪80年代，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院长约瑟夫·奈（Joseph S.Nye）创造了“软实力”这一概念，它首先被应用于国际政治研究，但现在也越来越多地应用于城市和地区研究。概括地说，城市软实力就是一个城市在非物质层面的竞争力，主要表现为城市对内的向心力、融合力和凝聚力，以及对外的亲和力、吸引力和影响力。城市软实力的主要来源是城市政治（政府管理、法律机制）、城市文化（文化、艺术、教育、体育等）、城市文明（市民素质、城市精神），以及城市环境（自然与社会环境）、城市地位（国际国内地位与影响力）等。

通过对世界大都市的竞争力研究发现，国际化程度越高的城市，它们的竞争力不仅体现在经济、科技等硬实力上，更体现在社会、文化等领域的软实力上，或者说体现在综合竞争力上，而文化发展成为城市综合竞争实力的突破口。文化发展不仅可以直接提升城市软实力，而且通过影响市民素质、政府管理和环境等其他因素间接加强软实力。今天，各大城市在日益激化的国际国内经济竞争环境中致力于强化自己的软实力，其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突出文化的地位。^[1]

2.文化：城市软实力的灵魂

20世纪90年代以来，欧美的一些著名国际大都市相继提出各自的城市发展战略计划，并且不约而同地将文化发展置于城市发展的灵魂地位。英国曼彻斯特市的文化战略研究报告中非常鲜明地宣称“21世纪的成功城市将是文化城市”，这也是其他欧美大城市在城市建设方面达成的共识。1999年，英国的伦敦市长在上任伊始就提出一个空间发展战略，在这个战略中将伦敦定位为文化之城，并且提出发展文化并创造新的文化多样性的战略以巩固伦敦作为世界都市的地位。前伦敦市长肯·利文斯通说：“从我当选市长起，我的愿景就是把伦敦建设为榜样式的、可持续发展的世界级城市。而伦敦的文化发展对于实现这一目标至关重要。”

就近几年各大刊物和机构的评选结果来看，纽约获得的与文化相关的殊荣颇多，如“北美最佳商务城”、“美国加拿大最佳旅游城”、“最佳体育城”、“最佳食城”等。在一连串的荣誉背后，纽约市在文化、艺术、观光景点、体育、城市文明等各方面都做足工夫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文化及相关外围产业已成为它在世界大都市创新力和综合实力竞争中保持领先地位的基石。

除世界公认的纽约、伦敦、东京、巴黎这些全球性大都市是国际大都市外，还有一些区域性的大都市如洛杉矶、法兰克福、多伦多，以及新崛起的大都市如香港、新加坡、台北、首尔等，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为吸引各种投资而相互竞争，文化竞争就是其中的核心部分。

3.寻找以文化重塑城市的契机

1985年起，欧盟在欧洲范围内进行“欧洲文化之城”的年度选拔活动，自1999年起，改为“欧洲文化之都”。这一评选活动不仅要求入选城市有很深的文化底蕴，而且城市要有向世界展示其独特文化魅力的能力。每个城市都制订了周密的竞选方案，以使他们能够把自己城市最辉煌的一面和举办活动的设想、决心和能力献给大家。入选的城市利用“文化之都”给予的机会，彻底改造自己的文化基地和设施。通过举办文化之都活动，扩大了这些城市的知名度，吸引了更多的游客，促进了文化旅游业的发展，同时吸引了新的投资，也提高了就业率，更重要的是它把欧洲人紧密地连在了一起。

对于欧盟来说，这是一项展示这个国家共同体之内的文化多样性的活动，而对于入选的城市来说，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