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引言

建设部2007年颁布的《2006～2020年全国城镇体系规划》已明确上海、北京、重庆、广州、天津为我国的五大国家中心城市。国家中心城市一般是国家或大区域的经济、文化、教育、科技、信息、综合交通、对外交往和中介服务的中心，一般拥有较多的高端服务资源，具有很强的要素集聚、科技创新、文化引领和综合服务功能，对全国服务业发展具有较好的先导示范和引领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讲，国家中心城市在很大程度上也堪称“服务业中心城市”。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在2008年底颁布《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年）》（以下简称《纲要》），首次将广州的发展定位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本文主要以广州为例，通过实证分析、区域分析和国际经验借鉴，探讨广州作为服务业中心城市的发展阶段、特征及未来的路径选择，力争为我国中心城市在新时期推动服务业发展提供有益范例和启示。

二 都市产业结构演进与广州经济发展阶段的界定

世界城市发展史表明，城市经济发展和产业演进在一定条件下具有相似性特征，将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城市产业状况进行空间横向与时间纵向比较，有助于我们把握产业结构演进规律，从而正确界定并赋予中心城市适当的发展定位和功能使命。

产业经济学理论表明，随着人均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一国或地区产业结构的演进是沿着以第一产业为主导到第二产业为主导，再到第三产业为主导的方向发展的。在这一产业结构演进一般规律的作用下，中心城市服务业比重的变化轨迹一般呈现类似“V”形的曲线变动特征：在前工业化时期，中心城市大多属消费性城市，服务业在城市经济活动中往往占有较高比重（50%～60%），但技术层次低，服务手段落后；随着工业化的迅猛推进，工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逐渐加大，服务业比重和地位有所下降（30%～50%）；其后，伴随重化工业和高科技产业的兴起以及城市经济空间的不断外拓，生产性服务业以更快的速度崛起，导致服务业比重再度上升（50%～60%），并逐步超越第二产业；最后，随着资源环境约束加大及制造业边际收益的不断降低，制造业趋向高端化，而服务业比重则稳步上升直至60%以上，进入“服务经济”^[1]为主导的发展时期。

广州产业结构及服务业的历史变动轨迹大体上体现了这一产业演进规律（见图1）。在1950年前，广州基本是一个消费性城市，服务业比重超过50%以上；之后开始迈入工业化进程，服务业比重持续走低，工业长期处于主导地位。改革开放以后，服务业快速恢复，逐步形成第二、第三产业并重发展的格局。跨入新世纪，伴随着现代制造业的兴起，服务业比重稳步上升并逐步超越工业居于主导。目前，尽管存在金融危机这一偶然因素的影响，但我们基本可以判断，当前广州已开始进入“服务经济”为主导的发展阶段，这主要体现在三方面：一是人均生产总值达1万美元，这通常是经济服务化的转折点；二是服务业在国民经济总量中占据主体地位，广州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已达60%；三是服务业在经济增长上起主动力作用，目前广州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超过60%。此外，从反映市场格局变化的一些指标看，从2007年开始，广州服务业利用外资所占比重已连续两年突破60%，在国内大城市中居领先地位，同时，在广州总部经济的发展格局中，属于服务业性质的总部占比已升至70%。以上数据和事实表明，广州经济的主体构成已趋向“服务经济”形态，服务业已成为广州现阶段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广州也开始成为国内名副其实的“服务业中心城市”。

图1 广州第三产业历史比重趋势

国际经验是经济发展阶段判定的一个重要参照系。发达国家及城市的经验表明，人均生产总值达1万美元通常被认为是经济服务化的重要转折点。在这一时期，制造业比较优势趋于下降，此时，转向占地少、高增值、低物耗的现代服务业是各国经济发展的必经之路。我们选取部分发达国家和城市人均GDP达1万美元左右时的产业结构情况加以考察（见表1）。从比较结果看，除香港外，发达国家和城市在达到1万美元时服务业比重普遍在60%～65%之间，形成所谓“服务经济”。进一步分析表明，这一阶段也是消费结构和偏好发生转变的一个重要节点，即物质产品的边际效用逐步递减，而对享受型服务消费的偏好将显著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