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对外贸易尤其是出口贸易的规模逐步扩大，出口贸易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也不断提高，其中民营企业已经成为中国出口贸易和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量。为了对国内民营企业参与国际市场的情况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中国社会科学院民营经济研究中心2008年对全国部分省市的民营企业进行了主题为“2008年中国民营企业‘走出去’与竞争力”的问卷调查。毫无疑问，民营企业的更大发展、民营企业市场竞争力尤其是国际市场竞争力的持续提高，离不开企业自身生产效率的不断提高。本文使用这一问卷调查所获得的数据，利用统计和计量分析方法考察和分析民营企业出口选择、生产效率以及企业法人治理结构之间的相互关系，以探讨企业参与国际市场对企业绩效的作用。

“2008年中国民营企业‘走出去’与竞争力”问卷调查是以企业为样本进行的，这些企业分别来自如下省市：北京、河北、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湖北、四川、重庆，有效样本共有705份，上述10个省市既有东部沿海地区省市、也有中西部地区省市，既有主要的直辖市、也有经济发达省份，同时还有欠发达省份，应该说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全国的情况。样本企业的相关数量指标，比如说财务指标，数据是2004～2007年四个年度的，因此，这个数据是一个面板数据。

第一节 问题的提出与民营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计算

一 本文所研究的问题

国际上许多研究文献指出，和那些仅仅面向国内市场的企业相比，参与出口的企业具有更高的生产效率。关于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存在着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认为出口企业之所以具有较高的生产效率是因为国际市场具有较高的进入壁垒，国际市场的竞争更为激烈，因此只有那些具有较高生产效率的企业才能进入，也就是说是因为企业的生产效率高才能出口，文献中把这种机制称为企业“出口自选择效应”（Handoussa et at，1986）；第二种解释认为出口能够给企业带来规模经济，改进企业的生产经营理念，改进企业的生产技术和产品质量，从而最终导致企业的生产效率提高，也就是说出口导致了企业生产效率的提高，文献中把这种机制称为“出口学习效应”（Alvarez and Lopez，2004）。本文意图利用中国社会科学院民营经济研究中心“2008年中国民营企业‘走出去’与竞争力数据库”调研数据验证这两类效应在国内参与国际市场的民营企业中是否存在，具体讲，本文所要探讨的问题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是否那些参与国际市场的民营企业生产效率要高于仅仅面向国内生产的民营企业，也就是说检验一下在国内的民营企业中，“出口自选择效应”是否存在；第二，参与国际市场是否提高了国内民营企业的生产效率，也就是说检验一下在国内的民营企业中，出口学习效应是否存在；第三，分析民营企业的公司治理结构与其生产效率以及出口与否之间的关系。对这些问题的探讨具有很强的政策含义：如果国内的民营企业之所以出口是因为自选择效应的存在而出口学习效应较弱，那么正确的政策选择应该是优先鼓励企业在生产技术方面进行自主创新，同时积极改善外部环境以促进企业治理结构的完善；如果我们发现企业参与出口具有很强的学习效应，那么正确的政策选择就应该是鼓励国内企业参与国际市场，积极推进以出口为导向的产业及贸易政策。

二 民营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估算

本文主要分析企业出口行为与其生产效率以及公司治理结构之间的关系，关于反映企业生产效率的指标有多种选择，利用我们的数据可以直接获得的指标有人均销售收入、人均利税总额，不过由于我们关注的重点问题是出口是否能够带来学习效应，而学习效应主要体现在企业的技术进步和管理制度的完善方面，反映这一方面企业生产效率的指标最好的是全要素生产率（TFP），因此在这一节我们首先使用民营企业问卷调查数据计算样本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

我们使用传统的Cobb-Douglas生产函数来估计样本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TFP）：

Y=AK^αL^β（1）

公式（1）中Y表示企业产出水平。从理论上讲，用企业增加值代表这个指标最好，遗憾的是我们的数据中没有这个指标，也无法利用其他指标估算这个指标，因此我们用企业销售收入来代替，K表示资本，L表示劳动。α＞0，β＞0，分别表示资本弹性和劳动弹性。用于上述生产函数估计的方程是：

lnY_i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