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引言

金融服务业是一个兼具生产性和消费性特征的服务产业。随着一国金融发展水平的提高，金融服务业的内容会不断丰富。比如从统计口径来看，按照我国《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标准（GB/T 4754-2002），与金融服务业对应的是金融业（J类），包括68～71共4个大类，分别是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和其他金融活动（参见表1）。在美国，按照其北美产业分类体系（NAICS，2002），与金融服务业对应的是金融与保险（52），包括521～525共5类金融活动，分别是货币机构——中央银行；信贷中介及同类活动；证券、商品合同、其他金融投资及同类活动；保险承保人及同类活动；基金、信托及其他金融媒介。^[1]

表1 中国金融服务业的统计标准

金融服务业发展是一个比较笼统的、动态的概念，它至少意味着金融规模增加、金融结构优化、金融效率提高，金融监管水平改善等含义。由于金融的特殊性，其不仅仅是国民经济中的一个产业，更重要的它还是宏观调控的工具和渠道，这些因素决定了金融产业要远比一般的实体或服务性产业更加复杂，对其进行有效监管是必要的。从功能的角度来理解金融，又可以把金融理解成是一种制度安排，即金融体制。小平同志说“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而言的。对于金融体制来说，其构成要素一般应包括六个方面的内容（戴相龙，2003）：健全的货币制度和稳定的货币；功能齐全、分工合理的金融组织体系；高效运行的金融市场体系；健全的金融宏观调控体系；与金融业发展水平相适应的金融监管制度；稳健的金融开放机制。

金融服务业发展与金融体制变革是相辅相成的。按照制度经济学的观点，制度变迁是指制度的替代、转换和交易，包括诱致性变迁和强制性变迁两种模式。前者是指现行制度的变更、替代或者新制度安排的创造，是由一个人或一群人，在响应获利机会时自发倡导、组织和实行的，具有盈利性、自发性和渐进性的特点；后者是指制度安排的更替或新制度的建立，是通过政府行政命令或法律而实施的方式，它是以国家暴力为后盾由上至下强制推行的，广大社会群体对其只能接受和服从。但无论对哪种类型的制度变迁来说，都是一个从制度均衡到制度非均衡再到均衡的反复过程（诺斯，2004；林毅夫，2003），其过程可以通过成本收益方法进行分析。

在总结我国金融服务业改革开放30年的发展历程和经验之前，有必要先交代改革之前金融业的基本情况。总体来看，1978年之前我国金融业是与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相对应的，其特点主要有：①宏观管理体系上表现为“财政为主、银行为辅”。在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下，银行主要负责组织和安排资金，处于从属地位，实际上起着会计出纳的作用。②经营模式上表现为“大一统”。中国人民银行集中了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的职能，负责发行货币和进行金融管理，同时还从事各项具体银行业务。③银行内部实行计划管理。全国银行各分支机构的资源根据总行的计划和指令集中统一管理、核算和调配。④信用形式单一化。企业生产资料的提供和产品的销售由国家统一安排，整个社会的信用方式集中于银行信用，基本不存在商业信用，非银行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也不存在。

1978年12月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把全党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从而揭开了经济金融体制改革的序幕。本文接下来对中国金融服务业30年发展的回顾和总结将按照产业发展和体制变革两条互为因果的线索同时展开。一方面，表现为强制性变迁特征的体制变革是因，金融服务业的发展是果；另一方面，金融服务业发展可能又是诱致性制度变迁的因，而金融体制变革则是果。我们从金融服务业的产业构成入手，对各类行业30年来体制变迁的轨迹进行分别描述，对其过程中的发展经验进行总结。最后，结合金融发展的国际趋势和我国经济金融发展的现实水平，提出未来一段时期金融改革的趋势和要点。

二 中国银行业的发展历程与经验

（一）中央银行

中央银行体制的形成是我国金融改革的重大成果之一。中国人民银行作为中央银行，是由原来集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职能于一身的大一统银行转变而来的。1983年9月17日，国务院决定由中国人民银行从1984年1月1日专门行使中央银行的职能。此后，中央银行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不同的阶段。①1984～1992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