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社会是相对独立于政治国家的民间公共领域，其基础和主体是各种各样的民间组织，它是国家或者政府系统以及市场或企业系统之外的所有民间组织或民间关系的总和，是官方政治领域和市场经济领域之外的民间公共领域（俞可平，2006）。根据这个定义，公民社会是介于政府与企业之间的“第三部门”，因此，如何处理政府、公民社会与市场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政府、公民社会与市场之间处于什么样的一种状态更加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就成为一个必须探讨的问题。本文试图从一个案例出发来具体探讨政府与公民社会之间的伙伴关系。

2008年1月19日，上海普陀区长寿路街道办事处在街道层面组建民间组织服务中心，进行社区民间组织管理体制改革的做法获得了第四届（2007～2008）“中国地方政府创新奖”两年一度的十名优胜奖之一，笔者曾于2007年11月和2008年6月两次到上海普陀区长寿路街道进行过实地调研。本文以这两次调研为基础，试图全面展示上海普陀区长寿路街道发起的社区民间组织管理体制改革的背景及其创新做法；分析和揭示这一创新实践取得的成效、存在的问题并展望这一改革的未来发展；最后，在上述基础上，对政府与公民社会之间的伙伴关系进行一定的学理分析。

一 背景与动因

长寿路街道位于上海普陀区东南部，面积3.98平方公里，常住人口12.6万人。随着旧城改造和产业结构的调整，长寿社区^[1]从传统的产业工人聚居区向现代化开放型社区转变，居民区演化为现代型、现实型和过渡型三种类型，不同居民区的社区居民生活需求呈现多样化、多层化趋势；在社会转型过程中，为满足社区居民需求的各种民间组织也应运而生。这样，社区居民对社区服务的深度和广度提出了全新要求，而民间组织对参与提供社会公共产品和服务并进一步参与社会管理也提出了迫切要求。对于街道政府来说，如何更好地满足社区居民的需求，如何进一步推进民间组织和民间力量参与社区建设和管理，既是问题，更是挑战。具体来说，长寿社区面临的问题和挑战有以下几个。

首先，如何根据社区人口情况的变化、小区环境的改善和群众生活水平的提高，满足社区居民多样化需求，加强社区建设和管理，促进和谐社区建设。上海市社区建设和管理一直走在全国的前列，在这种大背景下，长寿社区也面临着发展社区民主、推动社区工作专业化、整合社区资源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等一系列课题。经对长寿街道调研发现，社区对市场和企业不想做的一些服务性工作的需求非常大，而光依靠政府行政力量又根本无法包揽。例如，在长寿街道12.6万常住人口中，就有1.9万名老年人，需要各种不同层次的服务：有的老人处在生活贫困线边缘需要救助，有的老人生活水平较高需要个人发展，有的老人希望发挥余热做些公益事业等。但是，一方面，因其利润空间小而市场根本不愿承接这样的养老和为老服务；另一方面，依靠街道政府的行政力量根本无法满足老年人的多样化需求。与为老年人提供各种养老、为老服务一样，社会上还存在着大量的个性化、分散化和多样化的服务需求，如职业技能培训、文化艺术培训、幼儿教育、婚姻介绍等，不一而足。因此，如何利用社会资源，集中和引导民间力量来满足这些需求，必须在社区管理的体制、机制上创新载体，找到解决社会矛盾的新方法和新途径。

其次，面对民间组织不断涌现、群众团队层出不穷、志愿服务空前高涨的形势，政府应如何引导和服务民间组织的发展需要也是一个问题。随着社会转型、经济体制转轨的深化，长寿社区各类民间组织迅速发展，现有各类民间组织288个，其中，注册登记的各类民间组织95个，在街道备案的群众团队193个。另外，随着社区建设的深入发展，越来越多的市民加入到志愿服务的行列，长寿社区现有1825人报名参加义工，他们组成了50多支义工队伍，在助老、助残、助困、社会救助等方面积极为社区需要帮助的人提供义工服务。民间组织和民间资源是一把双刃剑，引导培育得好，则能发挥其积极作用，上能为党和国家分忧，下为民解愁，可以成为社区建设和管理的重要载体，成为党和政府联系群众的桥梁和纽带；反之，则会带来负面和消极作用。因此，面对民间组织的发展和民间力量的壮大，面对越来越多可资利用的民间资源，政府应如何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