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产权交易创新实践中，上海联交所碰到了一些需要哲理性思辨才能进一步解决的问题。比如产权交易概念，我们到底是在交易“产”还是在交易“权”？在英美语义中，“产权”（property right）是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复合概念，指一个人对某个标的财产的控制权或者对其未来收入流的索取权。法律意义上的产权不是用来交易的，而是为交易提供清晰边界以利交易（trade）的。因而，在发达经济中，可交易的产权是法产权的对应物（俗称标的物）。但标的物如果是资本品的话，只有具匀质标准化（homogeneous）形态的衍生物（derivatives）才有利于交易。而这是证券化后的股票和债券及其再行衍生后的产品综合而成的证券市场。

这样一来，我们又一次碰到了当年佛学由西天东渐时中国古代思想家遇到的类似难题，比如“名”与“实”的关系，“器”与“道”的关系，“色”与“空”的关系，“法”与“相”的关系。人类思想史的大碰撞是有轮回特质的，当年那些根本概念的突破，改变了中国人自秦汉以来思考世界的方向，引起社会和经济的巨大变迁。你无法想象没有儒释道合一的中国在今天是什么样子。

同样，当我们今天在产权市场上于资本品交易中碰到“西学东渐”为我们带来理解资本品交易世界的概念冲突时，用自身民族的思考结合西方的启迪来创新概念范畴的思维，是资本品交易中中国软实力崛起的又一宿命。上海置信电器从概念创意到成长壮大，为我们提供了切入这一过程的哲理轮回视角。

一 形而上之相器与经济之相器

（一）形而上学之相器：从哲学到物理学

当年“色空”概念和“法相”概念传入中国后，无疑丰富了中国人春秋秦汉年间成熟的道器观。因为道和器的抽象不是以涵盖自在之物和身边万物之间的所有一般和个别的关系为目标的。比如，当称身边的万物为器时，那么万物分类后的一般与个别，比如水果之于苹果的关系是不是次一等的道和器的关系？如果是，世界上就有很多种道和器的一般和个别的关系了。则多种道和器的关系中是不是还有个最大或者最重要的道和器的关系呢？中国版式的道器论需要完善，西域传来的“色”与“空”的关系，最一般的一般和个别的关系与“法和相”的关系帮助中国人进了一步。法虽然不像器那么可直感，但绝不像“空”那个最一般在思维上不可捉摸。法和相具有制度意义：The rule of games。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来思辨“产”不可变形但“权”可变形的交易制度问题。为此，我们避开制度研究中的中西方语言差别，从“相与器”的关系上来讨论产权流转问题。

相的概念虽然来自佛学思辨，但在物理学中得到严格定义，是指一个处于热力学平衡状态的物质系统。该系统可以由若干个均匀可分的有边界的部分组成，这些均匀可分的部分之间存在一定的差别，叫做相。不同部分之间可以发生的转变，叫相变。

器的概念虽然来自中国哲学，但在生物学中得到样本性的观感直觉。在生物体中，器官具有特别的意义。器官是一个稳定性强，可以自我平衡、自我保障的相对独立的高级系统。对生物体来说，一个器官提供了一种功能，多种器官、多种功能的配合，使其能够生存。

相器结合起来，抛开古今哲学语义的繁复，可以成为功能个别与功能一般的指标概念。我们更愿意称其为相与相器（相的器）。相更像是制度矩阵，器是制度个体。

再扩展开来，我们把经济体系中各经济单元之间相应连接形成的相应固化的某种结构，叫做经济相器。经济相器具有五个特征：一是不同的联结会产生不同的结果；二是每一级相器都有高中低三种状态；三是每一级相器都可能升级、降级或崩溃；四是任何相器共存，国家是各类相器的复合体；五是相器的升级可能是数个下一级相器的相加或在原相器基础上增加新的要素。

（二）经济之相器：置信案例

上海置信电器案例提供了一个经济相器变化后可跨制度市场交易的案例。1997年，徐锦鑫嘱意于在非晶合金变压器上投资，上海电力设备研究所已多年在非晶变压器上技术投资。前者属于股标投资市场，后者属于知识产权专利，当时尚不存在有效市场。怎样才能将投资市场与不存在有效市场的专利资本品结合起来呢？产权交易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股标投资人愿意出500万元，而该资本品在无有效市场提供参考价格条件下要价5000万元。显然，当时的投资市场资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