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时代，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因此中共十七大提出“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1]。20世纪90年代以来，越来越多的国家认识到提升文化软实力对于国际竞争的重要意义，纷纷研究文化软实力理论，制定文化软实力发展战略。本文主要回顾中国学界关于文化软实力研究的现状，重点探析学界关于文化软实力的概念与内涵、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性与发展现状、如何提升文化软实力等方面的研究情况，并且就文化软实力研究的不足与今后研究的展望谈一点看法。

一 软实力与文化软实力概念的提出及内涵的讨论

软实力（Soft Power），又译为“软权力”、“软力量”等，这一概念最早提出于1990年。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院长、全球战略问题研究专家约瑟夫·奈在《软实力》（Soft Power）一文中，首次将国家实力分为硬实力和软实力，认为软实力是硬实力的基础，也是硬实力的动力。1999年，约瑟夫·奈又在《软实力的挑战》（The Challenge of Soft Power）一文中对软实力做出较为完整、系统的定义。2004年，约瑟夫·奈的新著《软实力——国际政治中的制胜之道》（Soft Power，The Means to Success in World Politics）则对软实力给予更为简明的定义：软实力是一种能力，它能通过吸引力而非威逼或利诱达到目的。这种吸引力来自一国的文化、政治价值观和外交政策。这一概念得到学界广泛的认同。

在中国软实力的研究中，较早的是王沪宁的《作为国家实力的文化：软权力》一文。他提出把文化看成一种软权力，即把政治体系、民族士气、民族文化、经济体制、历史发展、科学技术、意识形态等因素看成构成国家权力的属性，并认为软权力的力量来自扩散性，一种文化广泛传播时才会产生强大的力量。^[2]与王沪宁观点相似的有张骥、桑红的《文化：国际政治中的“软权力”》等论文。^[3]在早期的软实力研究中，国内学者主要关注的是文化的作用，随着研究的深入，研究范围也越来越广泛。如张小明在《重视软权力因素》一文中指出，软权力包括文化吸引力、意识形态或政治价值观念的吸引力、塑造国际规则和决定政治议题的能力三个方面。^[4]目前，国内关于软实力的相关研究论文还有刘德斌的《“软权力”说的由来与发展》^[5]、张玉芝的《国内学者关于软权力的研究综述》^[6]、李智的《软实力的实现与中国对外传播战略——兼与阎学通先生商榷》^[7]等，相关专著则有门洪华主编的《中国：软实力方略》^[8]、马庆国等撰写的《区域软实力的理论与实施》^[9]、唐晋主编的《大国策：通向大国之路的中国软实力 软实力大战略》^[10]、彭新良的《文化外交与中国的软实力：一种全球化的视角》^[11]、王佐书的《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软实力》^[12]等。这些论著分别从不同的视角对中国软实力的发展进行了理论探讨。

文化软实力是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其概念与内涵都与软实力有着密切的关系，不过国内学界在文化软实力的具体提法上，则有很大的不同。童世骏在《文化软实力》一书中分析了约瑟夫·奈的软实力概念的由来，然后指出所谓文化软实力就是以文化为基础的国家软实力，并且认为与政治价值和外交政策相比，文化作为国家软实力具有更为基本的意义。^[13]唐代兴在《文化软实力战略研究》一书中的提法类似，但更为具体。唐代兴指出，文化软实力是软实力的构成要素，而且是软实力的基础构成内容。一个国家的文化，是由这个国家的传统、习俗、核心价值观、宗教信仰、伦理理想、道德精神、哲学思想、思维—体认方式、生存方式、民族人格心理等因素整合生成，它体现在政体选择、政制安排、政治价值观的确立、意识形态方向的定位等方面；同时，也渗透在国家意志、国家行为、外交政策之中，形成国家的整体形象，而国家整体形象对世界越是有吸引力和亲和力，国家软实力就越是强大。此书还分析了文化软实力的具体内涵，认为文化意味着一种既可以是柔性又可以是刚性的力量，而文化作为柔性的力量可用来创造生存，包括对外竞争力、协调力、融合力、扩张渗透力等，并不是凡文化都是软实力，只能那种拥有实际生存创造力的文化才构成文化软实力。^[14]魏恩政、张锦的论文《关于文化软实力的几点认识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