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南非经济与社会发展转型的进程及特点

作为一种舶来概念，转型国家是西方国家或以西方国家为代表的国际金融机构对一些国家，特别指那些冷战时期形成的中央集权国家（主要是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由计划经济向自由市场经济的转型经济体。作为政治经济学的一个概念，转型国家具备两个基本特征，即政治体制的转型和经济的转型经济体。政治转型主要指逐步确立西方倡导的民主体制，经济转型主要指实施以市场为导向的自由经济体制改革。根据贝塔斯曼基金会（Bertelsmann Stiftung）对转型与发展国家的排名（贝塔斯曼转型指数，Bertelsmann Transformation Index，BTI），2003～2006年南非的排名一直维持在第16位。2001～2005年，政治民主和经济自由化发展趋势没有显著变化。南非的转型曾被西方国家认为是具有典型特色。然而，在经历从1994年以来的快速转型发展后，南非的转型一度被西方国家认为陷入了停顿。

（一）祖马总统提出“二次转型问题”引发对转型与发展的再认识

南非转型与发展的概念被引入国际关注的视野主要是基于2012年6月南非执政党“非国大”（非洲人国民大会）全国政策会议上对南非“转型与发展”的讨论。从1994年结束种族隔离统治成立新南非到本次会议前，南非政府就转型与发展的提法较多，但主要集中在“过渡”与“转型”等核心概念上。含义主要是指南非在结束种族隔离统治后政治经济的新发展。而在本次会议开幕式上，南非总统祖马表示，南非自1994年结束种族隔离制度后的18年里，主要进行的是以政治转型为主旋律的“第一次转型”，即向民主的过渡。但在南非这个中等收入国家，广泛存在的贫困、高失业率和贫富悬殊等问题威胁着今后的国家建设，因此需要进行“第二次转型”，即社会经济转型，这个转型期需要30～50年。针对祖马总统的提法，3500多名非国大代表就“第二次转型”、国家对矿业的干预、外交等十多项政策进行重点讨论。相关评论指出，针对祖马总统的提法，党内对有关政策文件还存在争议。据南非媒体报道，包括南非副总统、非国大副主席莫特兰蒂在内的党内高层认为“第二次转型”的提法不切合实际，不应该将政治转型与社会经济转型分开。虽然在南非9个省中，非国大党员人数最多的夸祖鲁—纳塔尔省认可该文件，自由邦省、姆普马兰加省认可该文件的问题也不大，但党员人数第二多的东开普省以及林波波省、豪滕省、西开普省和北开普省认为该文件“不切合实际”，非国大青年联盟也不认可该文件。最终祖马总统的提议因为包含“均贫富”的含义而被否决。新南非成立以来，已经四次顺利完成政治选举，被认为确立了民主的典范。在实际发展中，南非的经济与社会转型滞后于政治转型。祖马总统提出的“二次发展转型”表明南非转型任务没有完成。如果第一次转型是针对南非结束种族隔离统治的政治转型，那么第二次转型将是推动经济及社会发展与政治发展的匹配。

（二）南非转型与发展的特点

第一，南非的转型源于经济、始于政治。经过20世纪50年代的非暴力抵抗以及60年代以来不断发展壮大的反种族统治武装斗争，南非国内经济发展环境受到严重破坏。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南非经济衰退形势日益严峻。整个70年代南非经济增长率仅为3.3%，80年代经济每况愈下，1985年、1989年实际增长率分别下降3.1%和3.3%。1990～1992年，年增长率分别下降0.5%、0.6%、3%。持续多年的经济衰退给南非的社会经济发展蒙上了阴影，也使南非的南非白人政权陷入统治危机。一方面，不断扩大的暴力抵抗运动严重破坏了国内的社会经济发展环境；另一方面，随着国内种族隔离统治陷入困境，国际社会对南非的种族隔离统治政权的孤立和制裁形势较为严峻，白人统治下的南非陷入内外交困中。在此背景下，执政的南非白人政党开始寻求解决南非的发展困境，包括结束黑人对白人统治的敌对和斗争，释放劳动力活力，改善外部孤立环境，促进增长等的办法。对于南非这个曾长期实行典型的种族隔离统治的国家而言，要实现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转型首先要实现消除种族隔离制度对经济的束缚。因此，通过政治谈判废除种族隔离统治最终被提上了日程。

第二，其以和平方式快速进行政治转型塑造了民主政治的样板。南非转型发展的标志性事件是1994年以和平手段结束种族隔离统治。国际舆论认为，南非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