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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约东扩、俄格冲突与俄罗斯外交转型

    作者:吴大辉 出版时间:2009年05月
    摘要:

    自梅德韦杰夫上台以来,俄罗斯外交呈现出四个转型态势:在外交自我定位上,正从强国型向大国型转换;在外交战略谋划上,正从应急型向预防型转换;在外交涉猎范围上,正从局部型向全局型转换;在对外国际形象上,正从暴力型向道义型转换。鉴于梅徳韦杰夫外交是普京外交的延续和发展,以及俄罗斯综合国力的增长与美国单极霸权的衰弱几乎同步并行,因此,俄罗斯外交转型的持续性不可低估。

    2008年是国际政治经济形势波诡云谲的一年,也是俄罗斯外交呈现重大变化的一年。俄格冲突的爆发、新版《俄罗斯对外政策构想》的出台,以及俄罗斯在诸多外交领域的积极举措,标志着梅徳韦杰夫的对外政策正在经历着不同于以往的重大转型。

    一 俄格冲突:俄罗斯反对北约东扩的强力表现,以及俄罗斯外交转型的标志性事件

    任何一个统治者的执政目标,一旦低于国家生存利益的基线,也就瓦解了政权存在的根本基础。在多数俄罗斯人的眼中,守住独联体是俄罗斯国家生存利益的底线。自冷战结束、北约决定东扩以来,北约向独联体地区扩展的形势从未像2008年这样严峻过,以至于俄罗斯2008年的外交主线不得不围绕抵制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而展开。从2008年初的形势上看,在美国的全力助推下,乌克兰和格鲁吉亚两国对于在4月北约布加勒斯特峰会上被吸纳加入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志在必得。

    2008年1月18日,乌克兰总统、总理和议长联名向北约秘书长夏侯雅伯递交了乌克兰加入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的申请,请求北约在4月举行的布加勒斯特峰会上同意乌克兰加入该计划。俄罗斯对此做出强烈反应:1月25日,俄罗斯国家杜马宣布废除与乌克兰签署的导弹预警和太空监视系统合作协定。2月12日,普京在与乌克兰总统尤先科就天然气供应问题达成协议的同时就乌克兰申请加入北约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如果乌克兰加入北约,俄罗斯的导弹将瞄准乌克兰。”3月,在布加勒斯特峰会召开前夕,俄罗斯与北约在阿富汗问题上达成妥协——俄罗斯同意北约过境俄罗斯领土,向驻守在阿富汗的国际安全援助部队运送除致命武器以外的物资。俄罗斯显然是希望以此种妥协换取德法等老欧洲国家在峰会上对乌格两国入约投出反对票。

    2008年4月2~4日,在布加勒斯特举行的北约首脑峰会上,尽管美国力主吸纳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尽早加入北约,但是由于德法等老欧洲国家的竭力反对,乌克兰与格鲁吉亚没有如愿加入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

    在布加勒斯特峰会期间还召开了北约―俄罗斯理事会元首会议。这是该理事会2002年成立以来首次举行国家元首级会谈。但是俄罗斯政府此前之所以迟迟不肯证实普京是否会应邀出席北约峰会,就是在静待北约领导人做出是否接纳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的决定。在得知乌格两国加入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未果后,普京才姗姗到会。尽管在布加勒斯特北约首脑峰会上北约与俄罗斯最尖锐的矛盾暂时得以缓和,但是在美国的强烈要求下,会议决定,将在12月的北约外长会议上继续审议格鲁吉亚和乌克兰加入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申请。

    布加勒斯特峰会结束的第二天,普京离开总统职位之前,在黑海旅游胜地索契和小布什进行了最后一次元首会晤。会晤中普京暗示,如果北约允许格鲁吉亚加入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俄罗斯将以科索沃为例承认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的独立,从而在北约和自己的边境地区建立一个缓冲区。据媒体透露,普京在谈到关于格鲁吉亚问题时非常平静,但是当提及乌克兰的时候,普京措辞严厉地指出:“我们不允许乌克兰加入北约,它的很大一部分领土都是我们送给它的!”这似乎在告诫布什,如果乌克兰加入北约,那么俄罗斯可能将索要克里米亚和乌克兰东部地区。当时的媒体只是把普京的警告当成一种在总统职位上最后的情绪宣泄,并未信以为真。

    从2008年4月21日开始,在阿布哈兹上空,格鲁吉亚从以色列购买的赫尔墨斯450型无人驾驶侦察机接连被身份不明的米格-29战机击落。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地区的局势开始紧张起来。6月4日,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一份声明,建议俄罗斯政府在乌克兰加入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获得批准的情况下,退出《俄乌友好合作关系伙伴条约》。6月5日,梅德韦杰夫当选总统后首次出访德国时重申:“如果北约继续东扩,我们同北约的关系将长时间中断,将被彻底破坏,虽然不会发生冲突,但代价将是巨大的。”6月16日,由北约秘书长夏侯雅伯访问基辅,与乌克兰领导人就乌克兰申请加入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问题举行会谈。会谈结束后夏侯雅伯说,乌克兰加入北约并不意味着北约在乌克兰领土上建立陆军基地和海军基地,也不意味着乌克兰会被强迫参加北约的军事行动,乌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