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3年07月 |
自2011年3月起,叙利亚国内政治危机爆发,并逐步演化为内战。特殊的地缘位置、错综复杂的中东局势使叙利亚国内的动乱裹挟进了各种外部力量的因素。其中,作为重量级角色的俄罗斯的立场和政策值得玩味。
一 俄叙关系的历史渊源
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上半期,叙利亚曾是苏联在中东地区的盟友。在政治上,叙利亚是苏联与美国争夺世界霸权步骤中的重要一环;在经济上,苏叙两国双边贸易关系紧密;军事上,苏联向叙利亚提供武器、培训军官,并根据1971年苏叙协议,在叙利亚塔尔图斯港修建了海军基地。该港拥有大型船舶系泊处、船舶浮动维修工作站、军械库和兵营及多种装备设施,一直是苏联地中海地区舰队的重要活动据点。
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苏联外交政策发生变化,叙利亚在苏联外交中的地位随之弱化,不再是苏联外交优先对象。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在外交政策上做了很大调整,中东不再是俄罗斯与西方对抗的前沿,也不是其外交活动的重点。加上国力不足,一段时间内俄罗斯在中东的身影渐为淡出。而俄罗斯改变在中东外交布局、与以色列建交也让叙利亚难以接受,由此俄叙两国的政治经济联系大大减弱。
俄叙不疏不近的关系一直到2005年才出现一些新变化。一方面,俄罗斯做“世界大国”的外交定位,以及与西方越来越明显的矛盾促使其重新认识到叙利亚作为其“中东据点”的作用;另一方面,“9·11事件”后,美国认定叙利亚在支持恐怖活动、扩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方面负有责任,将其列入“支持恐怖活动国家”的名单之中,2003年,美国会两院通过对叙制裁的《叙利亚责任及黎巴嫩主权法》。面临着西方越来越紧迫压制的叙利亚也急需寻找外部援助之手。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2005年1月,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对俄罗斯进行了自1991年以来的首次元首级访问。此次访问使俄叙关系重新“升温”:叙利亚签下了购买俄罗斯军火的订单,俄罗斯免除了叙利亚所欠98亿美元的苏联债务(占整个债务的73%)。
2006年,俄叙又达成了一项俄帮助叙实现防空系统现代化的协议。
2008年8月,巴沙尔再次访俄。叙方竟然主动提出,愿意接受俄在叙部署反导导弹。彼时,俄格军事冲突硝烟刚散,美国也才与波兰签署了建立导弹防御系统的协议。巴沙尔的提议显然是试图让叙俄形成“反美同盟”。对此,俄方未予臧否,只说目前俄叙军事合作仍然应保持在已经签署的合同范围内进行。
2010年5月,俄时任总统梅德韦杰夫到访大马士革。此时的叙利亚正承受着“飞毛腿”导弹风波引起的巨大压力。以色列和美国以叙利亚向黎巴嫩真主党提供“飞毛腿”导弹为由,公开警告可能对大马士革进行军事打击。在这样的背景下,梅德韦杰夫的到访无异于表明了莫斯科对巴沙尔的支持态度。
可见,在叙利亚危机爆发前,俄叙之间已经在一些利益关切问题上进行了互相配合,双边关系基本恢复到了苏联时期的盟友状态。
二 俄罗斯应对叙利亚危机的策略及考虑
叙利亚危机发生后,俄罗斯反应迅速、响应积极,在调停叙利亚危机事务中扮演着非常活跃的角色。
(1)强调尊重叙利亚主权,坚决反对外部干涉。危机爆发不久,俄时任总统梅德韦杰夫在于2011年5月召开的G8峰会上表示,俄反对联合国安理会通过针对叙利亚的制裁决议,反对外部势力干涉叙利亚的内部冲突。
随着叙利亚局势进一步紧张,西方和阿盟一些国家进行国际干预的冲动也越来越明显。为此,俄罗斯多次明确其反对外部干预的立场,强调应该让叙利亚人民决定自己的命运。2011年10月4日、2012年2月4日和2012年7月19日,俄罗斯在安理会三次动用否决权,反对一些国家有关制裁叙利亚、要求巴沙尔下台的相关提案。
俄罗斯认为,有关叙利亚危机的处置方式关系到国际法、国际秩序,关系到尊重国家主权和内政的重要原则。特别是考虑到此前西方国家滥用安理会授权,直接参与利比亚内战的情况,俄罗斯担心,如此不断地以保护人权为理由,外部势力随意干涉他国内政的做法“可能成为惯例”。[1]俄外交部长拉夫罗夫在2012年12月9日发表的声明中对此进行了再次强调。俄担心,假如利比亚的“脚本”在叙利亚上演,那么外国军队卷入国家内部冲突,帮助反对派实现政权的更迭就容易在国际政治中形成一种默认的游戏规则。
同样重要的是,莫斯科不能不考虑到,在中东北非不断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