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2年12月 |
一 美国亚太战略新变动与中美关系
美国对华战略一直存在遏制和接触的两面。奥巴马上台之初,面临内外困局,他试图探索一种新的对华政策,即强调在接触的基础上拉拢崛起势头强劲的中国。在这方面,美国一度推出了所谓的“中美共治”概念(G2),[1]但其战略实质却是要中国服从美国霸权的领导,承担类似人民币升值一类令人不悦的“国际责任和义务”。当这一提议被中国拒绝,而美国确认中国不愿追随其战略轨道后,华盛顿便迅速转变对华战略取向,于2009年底正式推出了“重返亚太”战略,试图甩开中国,谋求单方面强化美国主导的亚太秩序转变。如果说2010~2011年,这项战略调整更多是一种口头宣誓和战略试探的话,那么自2011年年底以来,美国无疑在外交、军事和多边合作领域采取了一系列更为凌厉的“攻势”和战略部署。
首先,从外交层面来看,2011年10月,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率先在《外交政策》杂志上发表文章——《美国的太平洋世纪》,提出了以“亚洲为支点”的新的外交战略纲领。[2]与此同时,美国总统奥巴马也在檀香山的演讲中强调,美国全球经济、安全和战略重心将全面转向亚太。随后,2011年11月,奥巴马亲自带领庞大的外交团队出访亚洲,参加东亚峰会。在会上,美国企图将南海问题列入议程,唆使越南、菲律宾在南海争端上大做文章,对中国展开外交围攻。12月初,希拉里访问缅甸,承诺解除对缅制裁,一些西方媒体报道,美国此时对缅甸大献殷勤的潜在条件是要求后者进行“民主改革”和疏远中国。种种迹象表明,美国正在积极运用“巧实力”等手段,介入甚至挑唆中国与周边国家的矛盾与纷争,企图通过外交牵制和孤立中国的方式来增强美国的地区影响力。
其次,从军事战略层面来看,2011年底,奥巴马访问澳大利亚,提出要加强美澳防务合作,宣布自2012年起向澳大利亚达尔文港派驻250人的海军陆战队,并计划五年内从日本抽调2500名海军陆战队官兵常驻澳大利亚。[3]虽然美澳一再声明该动作与中国无关,只是加强两国军事合作,但其战略目的显然是要在西太平洋、东印度洋、大洋洲的战略纵深地带建立“海空一体战”的外围基地,以便与关岛形成掎角之势,在南海或台湾海峡有事时,提供便捷的军事支援。2012年年初,奥巴马政府公布了新的国防战略《维持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21世纪国防的优先任务》,该报告提出美军未来要调整军事力量,优化全球战略部署以应对新的威胁和防卫任务,并将中国列为潜在对手和主要防范对象。[4]
新军事战略出台后,美国开始积极插手与中国有关的领土主权及海洋权益划界争端,或明或暗地支持与中国对抗的声索国。在钓鱼岛问题上,美国明确表示《美日安保协定》适用于钓鱼岛。在南海问题上,美国一方面对中国指责不断,另一方面与其他声索国大力发展政治、经济和军事关系,尤其是通过军售、军援、联合军演和非传统安全合作等方式助推相关国家增强海空军实力。2012年,菲律宾、越南两国受此“鼓舞”,在南海争端上对中国立场日趋强硬,不断制造麻烦。与此同时,美国不仅重申将恪守美菲共同防御条约,而且还与越南签署了双边军事合作协定。2012年6月,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在“香格里拉安全对话论坛”上正式提出亚太“再平衡”战略,其内容主要为:到2020年将60%的海军力量部署到亚太地区;不在亚太地区建立新的永久性基地,但将加快美军的轮换部署;优先将新武器部署到亚太地区,以保持美军在该地区的高科技优势。[5]虽然美国一再表示,此战略调整并非针对中国,但其潜在战略意图不言自明。
除此之外,在多边合作领域,美国也采取了一系列更为主动的措施。比如,在战略层面,大力推进三边和多边对话与合作机制,力图通过“美日+×”、“美澳+×”等模式分层次、分批次把印度、越南、印尼等国拉入美国主导的政治框架之中,引导地区秩序向美国有利的方向发展;此外,美国不仅认为亚太地区现行的亚太经合组织(APEC)的合作方式过于松散,而且主张避开亚行主导的湄公河国际次区域合作组织,另组一个由美国主导的,泰国、越南、柬埔寨和老挝参加的“美湄合作”。更值得关注的是,美国正在大力推进“泛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议”,在吸收澳大利亚、秘鲁、越南等国参加谈判后,正在积极争取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