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3年06月 |
美国总统奥巴马已开始其第二任任期。一般而言,作为美国连任总统,相较于预算等内政议程,奥巴马在外交决策上的牵制会相对少一些,处事经验相对更丰富,主导力与决策力会更大,外交政策的延续性会更强,改弦更张的可能性不大,但存在对某些方面的微调甚至修正的可能性。
一 奥巴马第一任期外交政策的基本评估
2012年,随着美国进入总统大选政治周期,外交虽不是核心议题,但美国国内各界对奥巴马政府现行外交的评估与展望基本上也是同步展开的。奥巴马是打着“改变”的旗号取胜上台执政的,在外交上也表现出义无反顾地与小布什单边主义决裂的姿态,更多地带有希拉里·克林顿特点的“巧实力+3D(国防、外交和发展)”理念,加上奥巴马出访表现出的谦恭形象,也多少赢得其欧洲盟友的欢心与认可。2009年皮尤研究中心的一项在全球21个国家中进行的民调显示,平均有71%的受访者对美国新任总统有信心。在接受民调的国家中,有2/3国家的多数受访者对美国看法良好。在25个国家中,有20个国家的多数民众支持奥巴马总统的政策,这种支持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被解读为对小布什政府比较专断和单边政策的反对。[1]小布什时期一度分裂的美欧关系很快得以修复,核安全峰会提出的“无核世界”理念及重现多边主义的外交取向,使奥巴马刚上任不久即赢得诺贝尔和平奖。在大国关系上,奥巴马发展了与中国“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全面合作伙伴关系”;对俄罗斯关系也尝试着寻求转圜的可能性;与印度等亚洲传统盟国关系进一步巩固,与新兴大国关系在不同层面均有所拓展。在地区层面,奥巴马自认为是一位太平洋总统,美国的亚洲再平衡战略得到不少国家支持,美国跻身东亚峰会,进一步扩大了美国在亚太的存在等。突尼斯小贩自焚事件引发的该国政局变化及随之而来的西亚、北非政治更替使中东出现“阿拉伯之春”,美国看到了民主扩展的希望。美军撤出伊拉克,终结了前政府发动的这场师出无名、旷日持久并损及美国国力的战争,美军撤出阿富汗也制定了明确的时间表,等等。
应该说,美国国内认可奥巴马外交的的确大有人在,但美国国内外对奥巴马的批判声音也相伴相随。尽管世界各国变得日益相互依赖,但美国对全球化的热情已然下降,全球与多边安全机制远未形成甚至出现阵营化。对多哈回合谈判缺乏引导,美国对联合国气候谈判承诺多、兑现少。世界经济仍缺乏有效力的协调机制,美国对欧债危机也未显示出应有的“扶困热情”。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尼尔·弗格森在2013年2月25日接受德国《经济周刊》采访时坦言,奥巴马没有很强的全球使命感,从未为美国拿出过有逻辑的战略构想,奥巴马从未真正对全球性问题感兴趣。他在国际舞台上感到不舒服。而且因为没有战略框架,他的决定都是即兴作出的。弗格森甚至进一步认为,在外交方面,奥巴马甚至不如小布什。4年过去,再一次的皮尤研究中心民调显示,奥巴马上台之初的形象之光已然褪色,许多人甚至大失所望。同时,欧洲给予美国的好评降到60%,中东的某些地区甚至低至15%。
奥巴马首任任期内一项具有全球布局调整意义的“转向亚洲”战略,不仅使欧洲感觉受到冷落,也使中国提高了警觉,一些国家如日本似乎看到了“美国回来了”的希望,因而卖力地跟进,但也使一些国家彷偟失措,至少在理论或心理层面上面临在中美之间进行排除或二选一的困局。如今美国国内也有人认为,奥巴马政府“重返亚洲”战略是一种声东击西的行为,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掩饰在中东和东南亚实施长达20年的灾难性接触之后展开的战略撤退。[2]
在地区问题上,在奥巴马第一任期结束之时,美国内外对奥巴马外交政策不乏失望情绪。奥巴马的中东政策谈不上什么宏大战略,只是着手应对中东危机并继续摆脱布什时期的战争影响。伊拉克的爆炸声仍此起彼伏,国家治理因为安全原因仍看不到方向。阿富汗局势更为激荡,基地组织、塔里班势力仍可能聚合纠集,随着美军在2014年撤出阿富汗,中亚地区可能面临更大风险。美国还动用了史上最严厉的对伊朗的制裁,但奥巴马政府的制裁及外交努力被认为“毫无效果”。[3]中东变局造成的动荡影响深远,民族的、宗教的、极端势力的、文化的冲突持续发酵。“阿拉伯之春”已演化成“阿拉伯之冬”。总之,要列举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