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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治理地区间差距的途径与政策

    作者:胡霞 出版时间:2009年07月
    摘要:

    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经济增长过程中,出现了明显的地区间差距问题。近年来地区间差距的矛盾突出表现在东京圈过度集中和过疏地区进一步衰落的两极分化趋势。长期以来,日本政府一直试图通过大量投资过疏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诱致”方式来纠正地区差距问题,但都未取得实效。在反省传统开发方式的基础上,学术界提出了内生式发展模式。本文详细介绍这种新的发展模式的要点和基本框架,并用笔者近期的实地调查事例验证这种新模式的有效性。最后,本文将对近几年对过疏地区影响较大的农业收入直接补贴政策及效果做一详细分析。

    一 日本地区差距的形成过程与现状

    地区之间的差距是日本由来已久的问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恢复和经济高速增长过程中,日本就已经形成了三类不同发展水平的地区。

    首先是以东京、大阪和名古屋为中心的三大都市经济圈,它包括周边可以辐射到的神奈川、千叶、埼玉、爱知、京都和兵库等环太平洋地区。这是日本最发达的地区,也是最早开始工业化的地区。在20世纪60年代的高度经济增长时期,大量重化工业投资都集中在这里,之后加工组装型产业兴起、第三产业的扩张等都促使这些地区迅速发展起来。

    其次是所谓的“中间地带”,主要是指工业化扩散过程中形成的一些新兴地方产业城市,它包括静冈、广岛、福冈、宫城、群马、茨城、长野、岐阜、三重、滋贺、冈山、山口等地区。上述三大都市圈的过度膨胀引起工业用地紧张、劳动成本大幅度上升等问题,迫使一些企业将生产性工厂转移到这里,从而为这些地区的工业化提供了机遇。此外,日本政府为解决经济过度集中在三大都市圈的问题,从20世纪60年代制定了一系列新产业布局政策,比如新产业都市建设促进法(1962年)、工业整备特别地域整备法(1964年)、农村地区工业导入促进法(1971年)、工业再配置促进法(1972年)等相关政策的实施也加速了这些地区产业的发展,使其一度缩小了与三大都市圈的差距,以至于一些学者把20世纪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看做“地方时代的到来”。然而,这一好景持续时间并不长。

    再次就是所谓的过疏地区,是一些在地理上与三大都市圈相隔较远的边远地区,它包括北海道、青森、岩手、秋田、山形、山梨、鸟取、岛根、德岛、高知、左贺、长崎、大分、熊本、宫崎、鹿儿岛、冲绳等地区。由于区位劣势,这些地区并未享受到工业化扩散带来的好处,尽管各地政府尽力去招商引资,但始终没有建立起一套完整的产业体系。这里主要的产业依然是农业和林业,人均收入水平远远落后于其他两类地区,是所谓的日本落后地区。而且这些地区还成为其他地区的资源输出地,其中尤为突出的就是大量青壮年劳动力的流失。过度的人口流失影响到当地社会经济的正常运行,也使这些地区被称为“过疏地区”。为此,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日本政府一直采取专门的过疏对策,给予这些地区资金援助。

    进入20世纪90年代,随着国际化和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产业结构和产业布局也出现大规模调整,但是原本已经存在的地区间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出现扩大的趋势。这一时期地区间差距的矛盾突出表现在东京圈过度集中和边缘过疏地区进一步衰落的两极分化趋势中。东京圈过度集中被称为“一极集中”。实际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几十年的发展过程中,东京圈已经成了全日本的政治、金融、研究开发和信息中心。大多数巨型企业的总部都设在这里,是全国生产流通管理的中枢地区,同时也是大量的资金和利润集中地区。在信息化和经济全球化的潮流中,由于区位上的优势,这些地区又得到进一步的扩张,特别是各种经济资源向东京圈积聚的趋势更为明显。东京圈过度膨胀也加剧了各种城市病,如地价高涨、交通堵塞、空气污浊、水质污染、噪音、犯罪率上升等。

    与三大都市经济圈过度膨胀呈极度反差的是人口不断流失且经济日趋衰退的过疏地区问题。按照日本总务省自治行政局过疏对策室公布的数据,到2005年为止,属于过疏地区的市町村数是1167个,占全国市町村数的37.6%,过疏地区的面积扩大到全国的近一半(49.7%),而人口却只占全国的6.1%(771万人)[1][1]。而且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过疏地区人口减少的性质发生了很大变化,由于青壮年人口流向大城市,人口老龄化严重,人口出生率不断地减少,死亡率超过了出生率。也就是说,过疏地区的人口从社会性减少转变为自然性减少。人口老龄化和人口减少在部分偏远农村地区尤其严重,有些村落里只剩下一些独居老人在维持着简单的农业生产,村落社会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与三大都市圈的高附加值产业相比,边缘过疏地区产业不仅规模小,而且缺少有竞争力的产业。过疏地区与其他地区相比,人均收入水平有很大差距,至1994年,岛根、高知、宫崎、鹿儿岛等地的人均收入水平也只有东京的52%左右,最低的冲绳只相当于东京的48%[2]。过疏地区的经济衰退也反映在其低下的财政自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