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委内瑞拉的经济长期停滞，贫富分化严重，社会矛盾尖锐，既有的发展模式已经成为国家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查韦斯在1999年执政之后，一直积极寻找一条符合委内瑞拉国情的发展道路。他为此倡导玻利瓦尔主义，大力推行玻利瓦尔革命，并逐渐把探索的目光投向“21世纪社会主义”。

一 玻利瓦尔主义与玻利瓦尔革命

查韦斯执政以来一直努力使委内瑞拉走上一条“玻利瓦尔主义”道路。他认为这应当是一条以人为中心、结合市场机制和国家调节作用、具有拉美和委内瑞拉特色的发展道路。查韦斯倡导的玻利瓦尔主义主要包括以下内容：维护委内瑞拉的经济和政治主权，反对帝国主义；实现参与式民主，使各阶层民众通过选举和全民公决参与国家政治事务；在食品、耐用消费品等领域实现生产自给；通过爱国主义教育培养民众的民族情感；公平分配从石油生产中获得的巨额收益；消除腐败，建立廉洁政府；实现拉美国家的团结与协作。

查韦斯通过动员大众的广泛参与，掀起一场以和平民主方式进行的、旨在实现玻利瓦尔主义的“玻利瓦尔革命”，力求打破旧的政治、政党体制，实现经济的内在发展，给予人民更多的福利。革命的实质是要对委内瑞拉政治结构和经济结构进行一次全面调整。他为推动这场革命而采取的措施主要有：制订新宪法，增加“公民权利”和“选举权力”，谋求以参与式民主代替代议制民主；精简政府机构，打击官僚主义，查处腐败官员；在社会领域强调平等自由，缩小贫富差距，建设一个包容、没有特权的社会；在医疗卫生、教育、住房、食品、扶贫等领域推行一系列社会“计划”，使社会发展的成果惠及普通民众；加强军事力量建设，强调人民与军队之间的团结，使军队参与政府管理和社会发展。

在推动参与式民主的过程中，查韦斯建立了一种新形式的地方民主政治机构——公共委员会。它由基层民众组成，拥有资金，有权就一系列地方事务进行规划和决策，可以向市政当局派出代表。委内瑞拉现已成立数千个公共委员会，查韦斯希望最终使所有委内瑞拉人加入其中。^[1]

查韦斯在经济上谋求建立一种“内在发展模式”。“内在发展”意味着委内瑞拉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可以生产人民所需的食品和衣物，提供人民所需的产品和服务，在经济、文化和科技领域打破对外部的依赖。合作社则是实现这一发展的关键途径。1999年颁布的新宪法要求政府“促进和保护”合作社的发展。2001年颁布的《合作社特别法》通过提供信贷、优先购买合作社产品、提供培训等途径推动各类合作社的发展。查韦斯希望合作社能够推动实现玻利瓦尔革命的一系列目标：创造工作岗位，实现充分就业，推动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同传统的资本主义企业进行竞争。

合作社的数量在过去几年里呈现出急剧增长的势头。在查韦斯执政初期，委内瑞拉仅有700多个合法的合作社，成员约有2万人；到2003年，合作社的数量已经增至8000个。^[2]根据人民经济部下属的国家合作社监督局统计，2005年委内瑞拉已经有10万多家注册登记的合作社，其成员超过150万人（约占全国成年人口的10%）。^[3]

实现“内在发展”的另一个重要措施是推动职工与管理方对企业进行“共同管理”。政府帮助职工购买企业股份，使其在企业的经营管理过程中享有更大的发言权。在“共同管理”制度下，职工不再仅仅为资本家的利润而工作，而且能够参与生产活动的决策。这一制度意味着在工人与社会之间建立一种特殊的合作关系，强调企业要围绕社会的整体利益而运行。这一制度的核心是要终结资本主义剥削，为建立一个真正的人性社会创造条件。^[4]

推动玻利瓦尔革命的重要机构是2004年9月成立的人民经济部。它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协调委内瑞拉从资本主义经济模式过渡到“社会的、可持续的经济模式”，为“共同管理”计划提供教育支持和项目管理，向那些愿意学习管理合作社的普通委内瑞拉人提供培训，协调和管理旨在减少失业和降低贫困的“彻底变革计划”。^[5]

随着玻利瓦尔革命的进行，委内瑞拉社会生活的许多领域都发生了深刻变化。群众的医疗卫生条件得到改善，人民的教育水平得到提高，失业率不断下降；政府向无地农民分配大量闲置土地，推动农业的发展；建立众多的合作社，鼓励工人接管倒闭关停的企业，从而加强了经济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