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故宫博物院（以下简称故宫）因多起事件成为全国舆论焦点，被媒体称为故宫“十重门”。^[1]总结起来，这所谓的“十重门”中真正与管理相关的有五类事件，包括文物失窃^[2]、文物损坏^[3]、文物处理不当^[4]、国保单位会所化^[5]以及偷逃门票^[6]；国家博物馆（以下简称国博）也在重新开放后因为一些小事招致社会非议。^[7]客观而言，故宫和国博的管理无论在管理理念、管理制度上还是在管理水平上都居于我国的博物馆（以及文物保护单位）前列^[8]，故宫和国博的问题，其实反映的只是我国国有博物馆管理共性问题的冰山之巅。^[9]普遍存在的问题要寻找制度成因，可以说，所谓的故宫“十重门”都能从管理单位体制^[10]及相关工作机制上找到相应的成因。只有全面剖析这些问题的制度成因，才能通过制度变革统筹解决这类共性问题。

1 博物馆的管理问题是高速发展中的问题，但也是共性问题

首先，博物馆的多数管理问题是在事业高速发展中产生的，“十一五”期间正是我国博物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期：作为一个城市的文化符号，“十一五”期间，中国的博物馆数量以每年约百个的速度迅猛增加，大小博物馆的新建、改扩建工程也此起彼伏；自2008年文化文物系统的博物馆全面实行免费开放以来，博物馆的参观人数呈“井喷”状增加。

这种发展背景中，许多本来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的博物馆很快成为大众评头论足的对象，像故宫这样作为国家象征物之一的大型博物馆更是因黄金周游客“爆棚”等现象，成为“长盛不衰”的新闻主角，故宫的“一举一动”，乃至“一言一行”都不得不被“横挑鼻子竖挑眼”。这样一来，博物馆事业在迅猛发展的同时，其出现的问题也难免在有意无意中被凸显乃至被放大。

总结起来，社会各界对文物系统尤其是博物馆的诟病与挑剔，集中于两方面，即文物的管理不到位（包括文物安全状况不佳和文物使用中的不当行为，2011年出现的事件大多与馆藏文物有关）、事业发展与公众的关系不紧密（包括相关服务不够、公众参与和公众监督的不足）。首先，博物馆管理水平不高（主观、客观上都有诸多不足），安全事故频发，引来非议。博物馆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馆藏文物（即“保护为主”），在此基础上才谈得上合理利用。而现实管理中，许多博物馆管理水平不高，在主观（保护意识不足）、客观（硬件方面保护手段落后、保护设施薄弱^[11]；软件方面基本制度匮乏或实施不力）上都存在很多不足，以致馆藏文物损坏、遗失等问题频发。其次，博物馆事业发展与公众联系不够紧密，在业务范围拓展方面常常与民生脱节，公众也很难监督其日常管理。博物馆事业在迅速发展之时，许多博物馆仍然将自己置身“世”外，不仅日常工作并未受到社会的有效监督，也缺少与民众的沟通：一方面有些地方过度商业化，另一方面面向公众的配套服务不完善，相关管理难以满足公众日益增长的文化生活需要和参与需求。以国博为例，虽然经历了三年的改造，^[12]但依旧存在诸多管理问题。例如，改造后的国博依旧存在基础服务设施建设不到位（排队区域无遮阳措施、预约电话线数不够等）、工作人员素质不高（难以解答展览有关问题）、布展水平不高且商业化气氛过重、公众参与困难（没有留出足够的、门槛较低的公众参与渠道，几乎没有志愿者服务）等管理问题，难以让公众满意。而且，博物馆是公共文化机构，公开透明应该成为一种常态。但中国博物馆协会2011年公布的对83家一级博物馆的评估报告中显示^[13]：在定性评估的七个项目中，博物馆的公共关系与服务质量（与接受社会监督、向社会沟通密切相关）这一项的得分率较低。^[14]许多博物馆的网站建设很陈旧，更新速度很慢，更不用说建立博客或者微博等新沟通渠道。博物馆的相关信息难以大众化、公开化，难免被公众所挑剔与诟病，且许多本来只是传闻或误解的消息因为沟通不畅就可能成为“事件”。

客观说来，这些问题可以分为老问题和新问题：老问题早就有，且大多在博物馆发展中已被解决，还剩下部分，在传媒发达后就成为被挑剔的痼疾；新问题，则是在博物馆规模迅速扩大、与公众关系相对密切后出现的，如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后对公众服务不够、与公众沟通不畅、接受公众监督渠道有限等。显然，我国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