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3年06月 |
英裔美国比较宗教学家、宗教心理学家艾伦·威尔逊·瓦茨(Alan Wilson Watts,1915-1973),曾与马斯洛等人一起被称为“20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反主流文化浪潮的领导者”[1]。但瓦茨并未明确加入马斯洛等人领导的人本主义心理学阵营,瓦茨因酗酒过早辞世也使得他与超个人心理学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不过在瓦茨的宗教心理学思想中,却流露出对西方传统宗教和思维方式的批判精神,对东方宗教思想与思维方式的痴迷向往,以及对现实主义神秘体验的理想化追求。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把瓦茨看作马斯洛人本主义心理学、超个人心理学思想上的盟友;也正是基于这一原因,瓦茨被富勒筛选为20世纪影响较大的八位宗教心理学家之一而进行评析。[2]
一 瓦茨神秘体验宗教心理观的形成背景
1.家庭成长背景
瓦茨1915年1月6日出生于英国肯特州奇斯利赫斯特(今伦敦行政区的布劳利)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其父系伦敦一家轮胎公司的代理商。其母为家庭妇女。外祖父则是一位基督教传教士。由于具有较高的经济收入,瓦茨一家将自己的居住地选择在环境优美的乡村。作为家中的独子,瓦茨从小便深受家庭宗教气氛的影响。但瓦茨对“终极事物”的兴趣,是与他对东方神秘主义、浪漫主义作品的兴趣有机结合在一起的。瓦茨非常喜欢西方传教士从东方带回来送给他母亲的中国画和刺绣,特别是在这些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瓦茨在自传中提到,“当他小时候发烧时,他曾体验过一种神秘的幻觉……他在审美上着迷于中国和日本艺术中的明晰、透射与宽阔”[3]。
瓦茨早年在寄宿学校接受学业训练和宗教陶冶。青少年时期,在热衷于佛教和异邦文化的弗朗西斯·克罗肖(Francis Croshaw)的带领下,瓦茨有幸参加了一次贯穿法国的旅行。之后,瓦茨阅读了许多佛教方面的书籍,并最终决定以佛教作为自己的宗教追求。瓦茨加入了“伦敦佛教旅舍”(London Buddhist Lodge)。这个组织由神智学者创立,当时由大律师汉弗莱斯(Travers Christmas Humphreys,1901-1983)管理。在瓦茨16岁时,他成了这个组织的秘书,并对不同类型的冥想进行了多年探索。
瓦茨曾在与坎特伯雷大教堂相邻的“国王学校”(King’s School)读书。中学毕业后,他先后到印刷厂和银行工作,工余时间仍积极参加“伦敦佛教旅舍”的活动,得到宗教导师迈特里诺威(Dimitrije )的具体教诲。迈特里诺威本人则深受弗洛伊德、荣格、阿德勒精神分析学说的影响。伦敦为瓦茨提供了很多有助于他个人成长的机会。通过汉弗莱斯,瓦茨与罗里奇(Nicholas Roerich,1874-1947)等知名宗教作家和贝利(Alice Bailey,1880-1949)等神学家进行了接触。1936年,瓦茨参加了在伦敦大学举行的“世界信仰大会”,聆听了日本禅学思想家铃木大拙(Daisetz Teitaro Suzuki)宣读的论文,此后便与铃木大拙建立了联系。这些经历使得瓦茨逐渐熟悉了印度和东亚地区主要哲学的基本概念,并于1936年出版了他个人的第一部宗教学著作《禅学之精神》(The Spirit of Zen)。1938年,瓦茨与新婚妻子埃莉诺·埃弗里特(Eleanor Everett)移居美国。埃莉诺的母亲鲁思·富勒·埃弗里特(Ruth Fuller Everett)与纽约的传统佛教禅学圈有联系。几年后,鲁思改嫁给了禅学大师佐佐木指月(Sokei-an Shigetsu Sasaki)。尽管瓦茨不想与这位日本僧人建立禅学训练的正式关系,但佐佐木指月实际上成了瓦茨在美国进行禅学研究的样板与顾问。[4]
2.社会生活背景
瓦茨到美国后的生活基本平稳,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的经济发展很快,人们的精神需求包括宗教需求也逐步增加,这样就为热衷于东西方文化与宗教交流的瓦茨提供了适宜的土壤。在伊利诺伊州埃文斯顿地区的西伯里—西部神学院(Seabury-Western Theological Seminary)获得神学硕士学位以后,瓦茨于1945~1950年担任过圣公会主教牧师。后来瓦茨来到加利福尼亚,成为旧金山亚洲研究院的成员。在这里,他与萨伯罗·黑斯加瓦(Saburo Hasegawa)、弗雷德里克·施皮哥尔伯格(Frederick Spiegelberg)、哈里达斯·乔德休里(Haridas Chaudhuri)等人以及一些访问学者一起从事教学活动。特别是从黑斯加瓦那里,瓦茨了解到很多日本的习俗、艺术与自然主义观念。随着瓦茨对佛教禅学兴趣的增长,他开始深入钻研吠檀多、新物理学、控制论、语义学、过程哲学、博物学和性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