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多县（藏Khri’du rdzong）位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东北，东面与四川石渠县接壤。此地有一座小寺人称“固始殿”，传说或与固始汗（Güshi Khan，1582～1655年）相关。殿壁绘饰曾经遭到破坏，目前尚有几块壁画保存相对完整。本文拟根据图像，初步判断其题材与绘制年代。

第一块壁画

描绘菩萨装（报身）五佛像。壁面呈横长条状，均匀分布五身佛坐像、中尊体量稍大。佛两侧绘眷属菩萨立像，光背之间的上部空间分布神灵小像，多遭香烟熏黑。佛坐下为仰覆莲座，莲座下还表现有狮子和小神像等（见图1）。

图1 第一块壁画诸尊分布示意（照片所见部分，廖旸绘）

Ⅰ.主尊结跏趺坐，照片上未见身色、手印等细节，右足头趾戴有环饰。左胁侍菩萨白色身相，系红色络腋，绕青色天衣，着红色下裳，跣足，侧身朝向主尊。左手自然垂下，屈右臂侧举、右手持数珠（见图2）。

图2 Ⅰ主尊（局部）与左胁侍菩萨、Ⅱ主尊与二胁侍菩萨

Ⅱ.主尊结跏趺坐，双手于腹前结定印，身相呈肉粉色，应为莲华部无量光佛。右胁侍菩萨白色身相，右手举胸前，左手置腹部、手中明显有持物，从残迹看或为金刚杵/金刚铃（见图2）；左胁侍菩萨身浅青色，双手当胸，掌心向外、屈指结印，或为摄服印（梵 mudrā，藏’byung po’dul byed phyag rgya），这是伏魔金刚手等尊神的标志性手势（见图3）。

图3 Ⅱ左胁侍菩萨与Ⅲ右胁侍菩萨

图4 Ⅲ主尊普明大日如来

Ⅲ.主尊头光、身光与光背的表现乃至胁侍站立的高度均与其余四尊明显不同，莲座中部也多出一朵莲花，虽然体量相差无几，仍可看出此尊在壁画中的特殊地位（见图4）。白色身相，四面，眉眼细长、呈弧度和缓的弓形，双眸下视，薄唇轻抿，神情慈和平静。双手于腹前结定印，从其轻触的拇指和叠置的双手心之间可见一八辐法轮，显系普明大日如来（Kun rig rnam par snang mdzad）。靠背顶部两侧可见深红色、长鼻的摩竭罗（左侧残，仅可见其后部）。主尊项饰、胸饰、臂钏等漫漶，左臂与其左胁侍之间的大部壁画可能因漏雨而遭损毁。右胁侍菩萨红黄色身相，双手当胸结转法轮印，右肘下绕出莲茎，右肩侧红莲上托军持，似为弥勒菩萨（见图3）。左胁侍菩萨金色身相，双手当胸，左手上似见一短柄或茎状物，图像不辨（见图5）。

图5 Ⅲ左胁侍菩萨、Ⅳ右胁侍菩萨

图6 Ⅳ主尊与二胁侍菩萨

Ⅳ.主尊黄色身相，双手当胸结转法轮印（见图6）。左胁侍菩萨红色身相，面部熏黑，衬托得眼白格外突出。左手垂下，举右手当胸、持物不明，头右侧、佛身光左缘有一白色圆轮，不见莲台、莲茎等。右胁侍身亦红色，当胸双手处恰有残损，仅见左手中有白色持物（见图5）。

图7 Ⅴ主尊与二胁侍菩萨

Ⅴ.主尊暗绿色身相，左手仰置跏上，右手举至当心、红色掌心向外结施无畏印，此为羯磨部不空成就佛（见图7）。右胁侍菩萨肉红色，双手于腹前，右手执一金色金刚杵，左掌于其下托之。图上勉强可见左胁侍立像，深肤色，侧举右手。

此壁画主要绘五身菩萨装寂静相尊神，其中无量光（Ⅱ）、普明大日如来（Ⅲ）、不空成就佛（Ⅴ）三身具有典型的图像志特征，由此判断整体表现的是金刚界五佛，进而可推测另外两身为金刚部阿閦佛（Ⅰ）和宝部宝生佛（Ⅳ）。这里的五佛排列顺序（东—西—中—南—北）并不常见，另外Ⅳ主尊双手结转法轮印，与平常所见垂右手结与愿印的南方宝生佛不同，所据仪轨待考。Ⅰ主尊在图上不可见，不予讨论。

图片上一端阿閦佛之右胁侍不可见，另一端不空成就佛之左胁侍则隐约可辨，从而可知原构图上以十菩萨随侍五佛。个别菩萨具有标志性持物，如持数珠的阿閦佛左胁侍可能为观音，现净瓶的普明大日如来右胁侍可能为弥勒，现圆轮的宝生佛左胁侍可能是虚空藏（日轮）^[1]或除盖障（月轮），无量光佛右侧、手持金刚杵的胁侍或即其常见的胁侍之一金刚手大势至菩萨（梵Mahāsthāmaprāpta，藏mThu chen thob）。不空成就佛有以金刚手和交杵金刚手（梵 ）为二胁侍的例子，^[2]因此这里的不空成就佛之右胁侍可能是金刚手菩萨。五佛上部、光背之间的壁面表现有多身小像，大致是祖师或大成就者等人物。准确的图像志仍有待进一步的辨识与考证。

第二块壁画

严重残损，画面漫漶，几无完整形象，构成大体分上、下两栏（见图8）。

图8 第二块壁画描绘的护法尊神像

图8 第二块壁画描绘的护法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