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的学生

某些貌似效忠于斯大林的人，竟然也常常想将斯大林放在列宁的对立面。他们说，斯大林宣称自己是列宁的弟子，但在许多基本问题上与列宁意见不一。在某些政治实践和理论问题上，斯大林甚至对马克思和恩格斯也不够尊重。所有这一切当然都是胡说八道！

谁要在斯大林政治活动的任何阶段将列宁和斯大林分开，他要么是傻瓜，要么是挑衅者，客气点说，也是个历史无知者。我想顺便说说类似的另一种情况，即某些人对斯大林是马克思主义奠基者的观点，竟也颇有微词。别忘了，世界政治史上公认的4位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正是在斯大林盛世时代组成为一组肖像：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这不是一幅普通的圣像图，而是一以贯之思想连续性和完整性的权威表达。

斯大林不仅是列宁唯一可靠的战友，而且是值得天才老师称道的唯一高足。这一事实，很好地体现在1917年狂风暴雨的岁月中，体现在斯大林的日常行为和立场中，以及那时的公开讲话和文章中。即便在列宁离世后的一段时间，斯大林对列宁的忠诚证据也可以发现更多。我们只需介绍斯大林1946年为首卷《斯大林文集》写的序言，1924年12月为《反对联邦制》写的注释，就可窥见一斑。《反对联邦制》^[1]曾刊于1917年3月28日《真理报》，后收入《斯大林文集》第三卷。我们无须过多引用斯大林的这些文字，不妨来听一下1917年4月18日斯大林在瓦西里耶夫岛上的讲话^[2]片段即可有所体会。当时，斯大林说：“革命期间，我们国内产生了两个政权。临时政府是由7月3日当选的国家杜马和工兵代表苏维埃选出的，这些代表是由工人和士兵选举产生的……工人和士兵必须明确和具体地说出，你们究竟把谁看成是自己的政府？临时政府，还是工兵代表苏维埃？……任何革命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它总是一方面满足劳动大众，另一方面要去打击劳动大众秘密的和公开的敌人。因此，这里必须作出选择：要么与工人、贫苦农民一起支持革命，要么与地主、资本家共同反对革命……”

正如你们所见，斯大林几乎是瞬间就从“劳动者保护”转向“劳动者政权”。他谈到，这样的权力并非是革命工作最终的战略目标，而是当时具体的任务。这里没有任何曲折、任何矛盾，斯大林只是比别人更快地捕捉到了列宁主义的精髓。他不仅掌握住了主线条，还包括所有细节，更重要的是，斯大林还能避开列宁的思想而加以开创，而且是沿着列宁自己开创过（或想开创）的同一方向进行。斯大林精确了解、意识到列宁力量的全部，因此才会自觉紧跟列宁。有时他和列宁会并肩战斗，那是在看清变化着的未来发展态势后；有时又会稍稍落后于为他铺平道路的列宁。据我所知，斯大林只有一次比列宁走得稍快一些、远一些，即在苏波战争^[3]期间，斯大林意识到红军没有必要深入波兰，而列宁则相信托洛茨基，对欧洲革命抱有幻想。然而，列宁实际上在1917年事件的每一个时刻都处先驱者之列，包括领先于斯大林。有关这方面，当时并非人人都能了解，斯大林却心知肚明，采取了相应的紧跟行动。

自革命工作开始起，斯大林就沉浸在付诸实践的苦干过程中，无法把太多的时间用于钻研理论。由于他的天才禀赋，能非常迅速、几乎一下子就领悟到相对正确的观点。但要求他成为一位理论家，却又缺少基础可能性：厮杀在革命战场毕竟与静心于科学殿堂不同，监狱和流放当然也不是理论研究的首选场合。谈及所受的系统基础教育，斯大林与列宁相比差距不小。斯大林的父亲^[4]是个土生土长、不识字的乡巴佬，而列宁的父亲则具有全俄优秀老师的声名，即使在当时的王室教育界也颇有影响。斯大林十分清楚这一点，列宁能身居领导地位，是由于他具有对社会问题的深刻洞察力。想当年，列宁刚抵俄罗斯，就能一把牵住革命的牛鼻子，斯大林无疑只能在他身旁辅佐协助，当然这并不意味着1917年斯大林在一些战术问题上与列宁毫无分歧，至于要作出谁是更厉害的理论家的判断，那当然是列宁。列宁因此而错误犯得少些、判断更可靠些、问题的解决也就更正确些。但不可小视的是，斯大林对列宁思想的反应几乎达到了即时领会的程度，并在迅速领悟后坚决予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