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在安倍经济学的刺激下，日本经济取得了短期复苏。从国内情况看，股市迅速回升，在资产效应的带动下，个人消费有所增加；在日元大幅度贬值的作用下，出口也有所恢复。工矿业生产指数基本保持正增长，企业经营状况好转。从国际形势看，欧债危机没有继续恶化，而美国经济复苏较强劲，世界经济形势略好于预期，良好的国际环境也刺激了日本的出口。再加上国内消费的扩大，日本实际GDP增长率实现了连续四个季度的正增长，2013年（日历年）实现了1.5%的正增长，估计2013财年可能实现2.3%左右的较高增长。但是，2014年，日本股市的上升空间已经很小，日元贬值也基本到位，这意味着安倍经济学的预期效应已接近尽头，随着股市和日元汇率的稳定，预期效应衰减，消费者信心后退，再加上日元贬值带来的进口成本增加和消费者物价上升，特别是消费税率的提高，会对私人消费造成冲击。上述多种原因叠加可能使经济增长率大幅度下降，按照日本政府的预测，可能实现1.4%的正增长，^[1]但是民间智库并没有如此乐观，日本综合研究所等13家智库的平均预测值仅为0.8%，还不足2013年度的一半。^[2]

与日本经济的短期复苏形成对照的是，2013年，中日经济关系出现了严重的大倒退。中日双边贸易继2012年3.9%的负增长后，又出现了5.1%的负增长；日本对华直接投资出现了4.28%的负增长，这是2008年以来的首次负增长；中国对日直接投资更是大幅度下降了23.5%。贸易投资双双下降，这在中日邦交正常化以来十分罕见。究其原因，自然有经济方面的原因，但双边政治关系恶化的影响因素也非常大。2014年，中日关系的前景并不明朗，如果政治关系的持续恶化局面不能改善，双边经济合作的前景则难以期待。

一 2013年日本经济回顾

（一）宏观经济高开低走，安倍经济学预期效应减弱

2013年，安倍晋三首相出台了所谓“安倍经济学”，其主要内容就是大胆的货币政策、机动的财政政策和唤起民间投资的增长战略。应当说，超宽松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对刺激经济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由于政策预期的效果，日经平均股指从2012年12月的9000多点上升到2014年1月的15000多点，增长了近70%，日元兑美元汇率从78日元贬值至104日元，贬值了33%。在股市回升资产效应的带动下，消费有所扩大，而日元贬值又促进了出口的增长，多重作用拉动了宏观经济的短期复苏。2013年第一季度实际GDP增长率为4.5%，第二季度为4.1%，第三季度为0.9%，第四季度为0.7%，实现了连续四个季度的正增长（参见表1）。这说明日本经济进入短暂的复苏。但是，从增长速度来看，递减的趋势十分明显，这说明安倍经济学的预期效果已经越来越弱，难以为继。从2013年全年情况来看，实际GDP比上年增长1.5%，其中，内需拉动1.8%，外需为0.3%的负拉动，^[3]这说明从安倍政权成立至今的经济增长主要是内需拉动的，在很大程度上主要是公共投资的扩大和提高消费税率之前的超前消费所带来的，并不意味着日本经济已进入自律性的复苏。

表1 近年来日本主要经济指标的变化

不可否认，2013年日本经济的短期复苏既有外部经济环境好转和经济周期等因素的影响，也有安倍经济学预期的效果。2013年1月22日，日本政府与银行签署共同声明，确定了在两年内实现“通货膨胀率达到2%的目标”；4月4日，在黑田东彦新总裁主导下，日本银行出台了“数量和质量宽松”的具体政策。1月11日，政府确定了2012年度的补充预算，公布了事业总规模为20万亿日元的“促使日本经济再生的紧急经济对策”，并于2月26日在国会通过。另外，6月内阁会议确定的“日本再兴战略”和秋季临时国会通过的一系列相关法案，今后将逐一落实。也就是说安倍经济学的“第三支箭”还没有真正启动，对2013年日本经济产生作用的只有“第一支箭”和“第二支箭”。

从经济学理论来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本来就是短期政策，自然会产生一些短期效果。超宽松的量化质化货币政策无非就是“开闸放水”，向市场投放大量的货币，这自然会产生通胀预期，通胀率的上升会使实际利率下降，而预期实际利率下降，企业就有可能增加设备投资。资本需求的增加也会使信用创造机能得以恢复，而信用创造机能有可能促进投资的扩大。不仅如此，预期实际利率下降还会带来日元贬值效果，而日元贬值会使出口增加，出口企业的国际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