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秋季以后，由于受日中政治关系冷却的影响，双边经贸关系也陷入停滞状态。但是，中国经济已进入新的发展阶段，调整经济结构与转变经济发展模式成为当务之急。在2013年11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三中全会上，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而且在12月召开了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了当前经济政策的基本方针。在这些文件中提出的各种政策措施，不仅有许多可以借鉴日本经验，而且有许多还可以和日方进行合作。本文在探讨中国经济政策的基础上，对新型日中经贸合作加以考察。^[1]

一 对日中经贸关系的基本认识

在考察日中经贸关系时，必须要明确一些基本事实，有几个误区需要澄清。

第一，现在存在这样的观点，如果将中国与美国、欧洲、东盟、日本之间的贸易比重进行对比，不难发现中日贸易的相对比重在下降，据此认为日中经贸关系的重要程度在削弱。其实这种观点并不准确。中国常常用表1的数据来解释日中贸易关系。表1的数据确实反映出中日贸易占中国贸易总额的比重在下降，但是，从位次上看，笔者并不完全苟同中方的排序。因为EU和东盟是一个地区，并不是单独的一个国家。^[2]若从国别（地区）来看，如表2所示，2012年，从出口比重看，日本是中国仅次于美国和中国香港的第三大出口国；从进口来看，日本是中国的第一大进口国。^[3]

表1 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主要国家、地区的比例）

另外，从中国直接投资的实际使用资金来看，如表3所示，日本不仅远高于整个欧盟，而且超过美国，是对中国贡献最大的国家。^[4]

表2 中国进出口总额前10位对象国（地区）

表3 中国实际使用外资前10位来源国家（地区）

第二，即便在对华进出口贸易中日本所占比重下降，也并不意味着日中经济关系已经弱化。其原因在于，过去日本企业进入中国的形态，一般是母公司先行进入中国，所使用的零部件由子公司、分包公司从日本进口，这种交易被统计到日中贸易总额之中。但是，现在则是主要子公司、分包公司也进入中国，并向在华母公司供应零部件，但这部分交易被统计到中国国内交易之中。也就是说，随着对华直接投资的扩大，过去日中贸易中的许多交易转化为中国国内的交易，使得在华日本企业供应链越来越复杂。^[5]究竟有多少企业从日本进入中国，请参见表4。

表4 日本对华直接投资的变化

因此，所谓由于中国对日本的贸易依存度小于日本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所以“日中经济关系恶化、缩小时，为难的是日本，而中国却不为难”的观点，不能不说是一种短视的论调。^[6]可以想象，一旦中国国内的供应链条出现混乱，日本对华直接投资减少，由此带来的对当地就业的影响等，要比单纯的贸易额减少对中国经济的负面影响大得多。

第三，为推动中国经济今后持续健康发展，外资的作用依然十分重要。2012年，中国的劳动年龄人口第一次转为负增长，中国经济正在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7]为了使中国经济进一步取得持续健康的发展，需要新的增长动力，例如，推动迅速崛起的中西部地区的城镇化，在东部地区发展高水平的服务业，培养战略性振兴产业等都非常重要。要实现上述目标，外资的作用仍然不可或缺。^[8]

中国共产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明确指出，“推进金融、教育、文化、医疗等服务业领域有序开放，放开育幼养老、建筑设计、会计审计、商贸物流、电子商务等服务业领域外资准入限制，进一步放开一般制造业”。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日本企业扎扎实实地在投资所在地区稳定经营，不仅对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和扩大当地就业做出了贡献，而且由于它们还热衷当地雇员的职业培训和人才培养，对推动中国可持续健康发展也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但是受日中政治关系冷却的影响，日本对华投资出现负增长。据中方的统计，2013年日本对华直接投资实际使用金额为70.64亿美元，与上年同比增长率为－4.28%，与2012年16.15%、2011年55.00%的正增长相比，形成巨大反差。考虑到现在的实际使用资金还包括很多日中关系恶化之前签定的投资协议，因此今后日本对华投资的动向还很值得关注。

为了打开日中贸易、投资停滞的僵局，尽早签署正在谈判的日中韩自贸区协定是重要的策略之一。这不仅是单纯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