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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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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浮的孤岛”及其突围——中国乡村教育的再出发
    ——中国乡村教育的再出发

    作者:刘云杉 出版时间:2014年05月
    摘要:

    本文指出,与乡镇“悬浮型政权”相伴的“文字上移”,“学校进城”更似一座孤岛悬浮在乡村及普通人的生活之上。“知识改变命运”的诉求,使教育成为稀缺资源分配的代理,孤岛衍生出一套压迫性的制度。如何从孤岛中突围?“美丽中国乡村教育”的实践启示:好的乡村教育以乡土为根,以生活为本,与乡村融为一体。

    Abstract:

    This article points out that“words-up-moving”is in accompany with“Floating Governance”in villages,“school in city”is more likely an island floating over the lives of country and common people. In the pursuit of“Knowledge changes fate”,education becomes the agency to distribute scarce resources. A series of oppressive rules are derived from the island. How to break out of the island?The practices of“Beautiful Rural Education in China”reveal that good rural education is rooted in rural areas,with life as basis and integration in the countryside.

    一 悬浮的孤岛

    以2001年5月国务院颁布《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为起点,全国范围的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启动,到2012年9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规范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的意见》的出台,紧急叫停这一政策,“撤点并校”政策走到了终点。

    10年间,我国农村中小学数量锐减一半,在小学在校生数量减少了23.72%的情况下,小学数量却减少了56.43%。平均每一天就要消失63所小学、30个教学点、3所初中。几乎每过一小时,就要消失4所农村学校。

    内蒙古小学数量由1995年的13645所减少到2010年的2996所,减幅达到78%;教学点的减幅达到95%。地处吕梁山区的山西省石楼县,全县原有349所中小学,近年撤并的目标是,“全县中小学布局调整后保留小学30所,普通初中4所,九年制学校6所,普通高中1所,职业教育中心1所”,撤并了88%的中小学。广西柳州的鹿寨县,2012年全县239所学校撤并后只保留33所,乡镇初中全部撤并到县城,在县城建设一个教育集中区,新建可容纳7000名学生的初中。[1]

    撤点并校政策的初衷是为了满足人民对优质教育的需求,在“有学上”之后,还要“上好学”。我们有若干经验与推论支持撤离的正当性:其一,农村适龄儿童减少;其二,城镇化进程中,村民有意愿、有能力主动选择城镇更为优质的教育资源;其三,规模办学,教育投资更富有成效。因此,农村学校的布局逐步上移,“学校进城”成为新的工作目标。此很具理性的治理模式却带来了若干计划外的后果:“有学上”且“上好学”的意愿后,却出现了“上学远、上学难、上学贵”等显性的症结。

    农村学生上学越来越远,据近年多项调查,学校布局调整后农村学校的服务半径大大增加,由过去的平均5千米扩大到10多千米,最多的达到方圆20千米。据华中师范大学2008年对全国6个省区调查的数据,学校布局调整后,上学路程的平均值为14.7千米,学生步行上学时间平均为2.3小时。[2]学校和学生由农村向县镇集中,根据《中国教育统计年鉴》,从校均规模看,2000年县域小学平均规模为161.33人,2009年增加到850.69人,增幅达4.27倍。

    发展寄宿制学校是解决学生上学远的主要措施。据教育部统计,2011年全国义务教育阶段学校寄宿生占在校生总数的21.85%;其中,小学寄宿生所占比例为10.89%,初中寄宿生比例为43.34%。2012年,据21世纪教育研究院在10个省区所做的调查,农村小学生中寄宿生比例为39.8%,初中生的寄宿比例达到61.6%。然而,农村寄宿制学校无论就其理念,还是具体的实施,均存在一些突出问题。譬如,低龄寄宿影响儿童的身心健康,学校生活设施严重不足,学生营养健康状况差。据调查显示,农村寄宿制学校中学生的营养状况堪忧,农村小学生中寄宿生的身高,在不同年龄段均比走读生低3~5厘米。[3]

    我们来看远离村庄的学校,不难看到规范达标的寄宿制学校,开足开全的科目与课程,专业水平提升的教师……然而,布局上移的学校出现特有的教育景观:县市一些重点小学出现近百人的超大额班级,省市一级出现垄断优秀生源与优秀师资的超级中学,一个年级能由30~40个班级构成。一个百人的课堂,教师能记住学生的名字吗?教师还能知道学生的兴趣与喜好吗?一个几千人的年级,考试成绩的一分之差,名次可以下坠几十名,如此唯恐落后半拍,除了整齐划一地齐步走之外,学生们还可以选择散步、漫游、发呆甚至另辟蹊径吗?什么是适度的教育?什么是温暖的教育?什么是善的教育?什么是恶的教育?

    学校如同一个孤岛,隔离了孩子与家庭、与社区亲切、自然的联系,不少家长进城陪读,不仅影响生产劳动和对老人的赡养,甚至导致离婚率上升和家庭破裂。有学者借喻费孝通先生的“文字下乡”,用“文字上移”或“文字不再下乡”描述此变局。[4]农民群众的话说得更直白,学校迁走了,孩子荒了,婆姨荒了,土地荒了,老人荒了!

    “学校进城”背后的缘由、所导致困局的整体性,远超出单一的教育系统之外。此番学校布局的调整也绝非仅是教育系统内部的事情。从更宏观的乡村治理角度来看,“学校进城”“文字上移”背后是乡镇“悬浮型政权”的形成。

    21世纪开始的税费改革使地方政府,尤其是县、乡两级政府和组织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其中尤以乡镇政府为甚。对于以农业为主的县乡政府而言,其财政收入的主要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