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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欧洲叙述的问题——论德国视野下欧洲的特殊和普遍性危机
    ——论德国视野下欧洲的特殊和普遍性危机

    作者:胡春春 出版时间:2014年06月
    摘要:

    德国知识界普遍地从欧洲危机中预感到一种总体性的社会秩序范式更替。其中,所谓“合法性危机”说揭示了民主与资本主义的结构性矛盾在经历了欧洲战后的福利社会阶段之后,终于在以欧盟为代表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和社会秩序中爆发,旧的欧洲叙述必须由新的叙述取代。在叙述重建或者寻找的过程中,缔结永久和平的目的论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而战后社会民主主义的资本主义模式成为重要的思想资源。把历史引入当下,也意味着回归建立在劳动基础之上的人的尊严,这必须是欧洲共同重塑未来叙述的出发点。

    Abstract:

    German intellectuals generally anticipate a paradigmatic change of social order in the time of ongoing crisis in Europe. The so-called“crisis of legitimation”reveals the structural conflict between democracy and capitalism which,once believed to be under control during the welfare state period in post-war Europe,inevitably broke out under the neoliberal social and economic conditions of the European Union. The old version of Europe Narrative must consequently be substituted by a new one. In the process of rebuilding of or searching for the narrative,the teleological discourse to achieve perpetual peace seems to have accomplished its historical mission,while the post-war capitalism model of social-democracy proves to be an important resource for new thoughts and concepts. To bring the history back into contemporary time also means to recur to the moral philosophical position of the dignity of human being which primarily defines itself through work. This point must underlie the common engagement to reshape Europe.

    不妨设想一下:美国学者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的声音出现在2013年的德国知识界——那将会是多么具有戏剧性的一桩文化事件!不知道福山面对自由、民主、富裕的欧洲正在经历二战结束以来最大的危机这一事实,还会不会以黑格尔式的决然做出“历史的终结”的判断?无论如何,公共知识分子针对人类文明的总体性批判始终面临巨大的理论风险。尤尔根·哈贝马斯(Jürgen Habermas)曾经在论证“欧洲需要一部宪法吗?”的命题时,发出以下设问:“迄今为止,新宪法的产生都是历史上对危急情况的回应。但是,如今哪里有总体上富裕、和平的西欧社会必须应对的危机呢?”[1]

    言犹在耳。仅仅十多年之后的今天,德国社会的时代脉搏却变换了一种节奏。翻阅一下德国经济专家委员会[2]2008年以来发布的整体经济发展评估报告,我们可以整理出不少于8个含有以“危机”作为中心构词成分的合成词:《2008/09年度评估报告》[3]涉及“金融危机”和“银行危机”,《2009/10年度评估报告》[4]多出了“经济危机”以及“金融和经济危机”,《2010/11年度评估报告》[5]再扩延至“债务危机”、“欧元危机”和“信心危机”,《2011/12年度评估报告》[6]提出“体制危机”(Systemkrise)。层峦叠嶂的欧洲危机竟然吊诡地丰富了德语语言。危机复危机,既为我们勾勒出了欧洲问题的路线图,也为观察现阶段的德国和欧洲提供了关键词。

    我们看到,近年来德国公共知识分子的松散论争无不关切危机重重的“欧洲叙述”:欧洲究竟需要在德国的引领下再度出发,还是本已饱受“合法性赤字”和“民主赤字”[7]困扰的“欧洲工程”已经走到了大厦将倾的尽头?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些论争起步却也止步于知识精英的范围,最终未能发展为德国社会广泛的公共讨论,哈贝马斯、沃尔夫冈·施特里克(Wolfgang Streeck)、奥斯卡·内格特(Oskar Negt)、乌尔里希·贝克(Ulrich Beck)等学者的互证或互指仅仅激起了些许涟漪,那个众口一词的欧洲命运“决断时刻”[8]也就沾染了某种悲剧般的修辞色彩。公共讨论的流产,无疑也证实了“欧洲工程”一再为内格特所诟病的精英化本质[9],以及贝克眼中“下层欧洲”和“上层欧洲”严重分野这一事实[10]

    一 问题在于资本,蠢货!(It’s the capital,stupid!)

    欧洲危机的路线图之下究竟隐藏着何种逻辑?2012年以来,经济界对这场危机的认识基本明朗化:欧洲危机主要涉及银行危机、国家债务危机和宏观经济危机三个核心领域,三者形成互为前提、彼此制约的恶性循环[11]。无论是以德国为首的债权国力主的紧缩政策,还是债务国主张用凯恩斯主义刺激经济的呼声,或者是欧洲中央银行出面购买主权债务和银行债务的应急措施,似乎均属治标而不治本的权宜之计,而且相互矛盾。“体制危机”的提出,更是把危机的讨论推向了总体性的层次。希腊、西班牙、意大利、葡萄牙等南欧国家和爱尔兰频发政权更迭、民众抗议,甚至一度公认已经成为历史概念的“德国问题”(German question)也再度死灰复燃。[12]按照社会学家沃尔夫冈·施特里克的说法,欧洲民主资本主义正在经历一场“合法性危机”(Legitimationskrise)。[13]

    施特里克的《购买时间——论延宕的民主资本主义危机》堪称近年来德国思想界的巨构。作者以翔实的经济数据分析和缜密的理论推演为基础,试图为欧洲危机的深层动因提供一个合理的阐释。“合法性危机”这一概念借自法兰克福学派克劳斯·奥佛(Claus Offe)和哈贝马斯在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提出的“晚期资本主义危机理论”(Krisentheorie des Spätkapitalismus)。[14]危机理论认为,资本主义潜在的危机已经随着“短缺时代的结束”从经济转移至政治和社会领域,剩余价值生产的矛盾已经在技术上可控,资本主义以效率为核心的社会秩序因而不再符合民众的需求,可能会以合法性危机的形式爆发。[15]运用早年的危机理论分析2008年以来的欧洲危机会遭遇困境,因为目前这场危机不是由于民众对资本主义的不满而引发,而是资本——以资本的“组织、组织者和所有者”[16]的面目出现——正在颠覆资本主义。法兰克福学派当年未能预见到20世纪70年代以后的资本主义尤其是金融经济的惊人发展,而这种发展恰恰促使施特里克再度反思资本的角色。他提出,现代民主资本主义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