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3年09月 |
本文运用国际传播的研究方法,在质化研究和量化研究结合的基础上,对对中国对外传播构成巨大障碍的“中国威胁论”进行了全球背景下的分析和研究,尤其对美国、西欧、日本、印度四个国家(地区)进行了更为深入的分析和研究。通过研究发现,在看似同样的“中国威胁论”论调下,隐藏的其实是各个国家(地区)的不同想象和各种诉求。如美国的“政冷民热”、西欧的“失落心态”、日本的“政冷经热”、印度的“竞争情结”等。为此,本文认为:我们要迅速改变以往“大一统”的对外传播格局,立即实施区别化、区域(国别)化、精准化的对外传播战略。通过迅速实施这一战略,大大提升我国对外传播的针对性和有效性,从而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营造良好的国际舆论环境。
This paper applies methodology from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based on combination of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research.It analyzes and studies the huge barrier of China’s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China Threat”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 communication.Four countries/regions are particularly focused on,including the US,western Europe,Japan and India.What hide behind the identical tone of “China Threat” is actually the different imaginations and appeals of various countries,such as the “political indifference and mass concern” in the US,the “depressed emotion” in west Europe,the “political indifference and economic fever” in Japan,the “competition complex” in India and so on.This paper later points out that we should rapidly transform China’s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format of “all-in-one” in the past.Differentiated,regional and precis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strategies should be adopted in no time.China’s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can be more specific and effective with this strategy.A better international circumstance will thus be created to realize the great rejuven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1990年5月,就在冷战时代即将告终之际,日本防卫大学副教授村井友秀却在《诸君》月刊上就“未来的中日关系走向”发表了《论中国这个潜在的威胁》一文。在该文中,村井友秀认为,“中国是一个有着巨大潜力的国家,它作为一个完全有条件给世界带来影响的大国而存在于国际社会”,而当前,它“正希望通过实现四个现代化重新登上世界政治大舞台”,其不断增长的军事实力和迅速推进的现代化进程,对于未来的日本而言,很可能是个“潜在的威胁”。[1]因为这个“著名”的推断,该文被国内很多学者冠为诱发世界“中国威胁论”的滥觞之作。
然而事实上,村井友秀在该文中却明确表示,“中国威胁”观在日本影响甚微。他发现,“在今天的日本,过去那种‘先进的日本与落后的中国’的观念进一步发展成‘富裕的日本与贫穷的中国’的意识。在中国面前,日本的先进国家意识和优越感反而越来越强了”。因此,“在当今日本,将中国看成是日本的威胁的人,数量极少。即使从各种舆论调查来看,也只有百分之几的人认为中国是威胁,而且,同北朝鲜相比,来自中国的威胁更小”。[2]而他之所以得出“中国是个潜在的威胁”,很大程度上是基于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对未来的推断。这集中体现在他对戈尔巴乔夫观点的引用上——“在国与国的关系方面,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国家利益”。[3]
当时还是人微言轻的村井友秀,对“中国是个潜在的威胁”的推断,显然在当年并没有引起日本学术界和新闻界的太多关注;同样,在中国也只有同年8月的《参考资料》摘译了该文,但并没有作太多评述。
真正将“中国威胁”话语引入国际学术界和国际舆论场的是20世纪末的美国知识界。1992年秋,费城外交政策研究所亚洲项目主任罗斯·芒罗在美国保守派“传统基金会”主办的《政策研究》(Policy Review)上发表了《正在觉醒的巨龙:亚洲真正的威胁来自中国》一文,宣称“由于中国的军事力量正在迅速扩大,而且还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共产主义国家,现在虽然还不能断定中国将取代前苏联而成为美国的‘新敌人’,可是,无论在经济方面还是在战略方面,中国都将对美国至关重要的利益构成一种越来越大的威胁”[4]。该文发表后立即在国际学术界激起了回音,如英国学者西格尔(Gerald Segal)、罗伊(Denny Roy)也随后抛出了《即将到来的中国和日本的冲突?》《中国经济增长对亚太安全的后果》等文。
在国际新闻界,相关的报道和评论也纷纷涌现,如《北京正在狂热地购买武器,其邻国感到不安》(《商业周刊》,1992.6)、《“大中国”可能成为最大的一只虎》(《商业周刊》,1992.9.28)、《中国谋求得到俄罗斯武器以便军队现代化》(《纽约时报》,1992.7.18)、《中国正在成为破坏亚洲军事均势的不稳定因素》(《朝日新闻》,1992.8.3)、《韩国出现中国经济威胁论》(《产经新闻》,1992.9.7)、《中国的海洋霸权》(《产经新闻》,1992)、《中国的崛起》(《外交季刊》,1993.11)、《东亚的新安全议程》(《华盛顿季刊》,1994年冬季号)等文都曾在国际舆论界引起较大反应。据郭隆隆和赵念渝的统计,1992年初至1994年底,美、日、英、法等国的报刊上先后出现了70多篇有关“中国威胁论”的文章。[5]
然而,“中国威胁论”的影响还不仅仅囿于国际学术界和新闻界,事实上也成为国际政经界的一个常用话语。比如说,1992年10月27日,印尼政治和安全事务统筹部长苏多莫在答记者问时,就公开“劝告”访问中国的人要保持警惕,因为共产主义在那里仍然是“潜在的危险”。同年11月13日,印尼国防部长本尼·穆达尼在“南沙问题”研讨会上也直截了当地表示了对中国“威胁”的担心,并要求中国增大国防政策的“透明度”,以“使邻国了解目前正在加强军事力量的原因”[6]。1993年5月,时任日本首相宫泽喜一在会晤克林顿时同样也是直言不讳,“中国的经济一经发展,就可能在军事继续抱有野心”[7]。到了1996年,克林顿政府在就“建立亚太安全机制”问题致函东盟各国时,则干脆声称“中国已有取代前苏联在亚洲构成主要安全威胁的迹象”[8]。
由此可见,“中国威胁论”的出现,虽然源于日本学术界的“发现”,但是其真正成为一个国际性的“统治”话语,却是源于西方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