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阴霾渐浓的2008年，2009年则正在拨云见日。在国家经济刺激计划特别是投资拉动下，2009年上半年经济已有回升迹象，全国经济增长7.1%，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33.5%，工业增加值增长7.0%，但进出口总额却同比下降23.5%。珠江三角洲和长江三角洲企业特别是工业企业有所好转，一些外向型企业转产后也有新的转机。到2009年下半年，经济回升的景象更加明显。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09年1～10月，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9.4%，其中重工业增长9.6%、轻工业增长9.0%，重工业增长带动工业增长的特征依然显著^[1]。

投资是拉动经济复苏的主要动力。2009年前三季度，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155057亿元，同比增长33.4%，比2008年同期高6.4个百分点；85%的固定资产投资集中于城镇，城镇固定资产投资133177亿元，同比增长33.3%，比2008年同期高5.7个百分点。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89676亿元，同比增长15.1%，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7.0%，比2008年同期高2.8个百分点，但与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相比显然较慢。在地区上，中西部投资增长更快，东中西三大地带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分别是28.1%、38.3%和38.9%。与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相关，大量投资投向基础设施（不包括电力），投资增长52.6%，以及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投资增长72.9%^[2]。

在国家经济刺激计划、各级政府和民间力量的共同努力下，2009年各地区经济普遍回升。前三季度全国有18个省市区的经济增长速度超过10%，其中包括辽宁、江苏、山东、福建、海南7个沿海省份。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广东、浙江经济增速排名在31个省区市的第27、第28位，但也有明显回升。

然而，回顾一年多来区域经济复苏的轨迹和动力，除有同舟共济、共度时艰之慨外，更需对复苏方式予以评价和思考，对区域经济发展的长期路径予以确认。

一 金融危机以来的区域经济

就目前而言，金融危机对中国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可基本概括为局部严重，普遍回升。金融危机首先影响沿海地区特别是珠江三角洲和长江三角洲的外向型企业，随后波及内地，在产业链的各环节都有表现，这使得中国区域经济前行艰难且必须依赖于国家的宏观政策并选择新的发展方式。

首先，外贸依存度较高的东南沿海地区首当其冲受到影响，表现为与外贸紧密关联的加工业和服务业增幅降低，企业关闭，失业增加，投资减少。自2008年第一季度起，东部地区就有许多企业关闭，第二、三产业增速降低。为化解金融危机的冲击，一些企业开始或考虑向内地转移。据统计，2008年上半年，全国共有6.7万家规模以上的中小企业倒闭^[3]，珠江三角洲和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出口加工企业特别是港台投资企业受到较大冲击，企业订单不足、进口商拖欠货款及赖账等问题增多，外资企业主携款弃厂逃逸的情况也有发生。据统计，2008年广东省被注销的私营企业达1.91万户，同比增长39.5%，被注销的个体工商户为26.95万户，同比增长19.0%，被注销的个体和私营企业的速度快于新增登记企业增长速度。全省民营经济实现增加值15133.33亿元，同比增长9.5%，增速同比回落3.9个百分点，民营经济对全省GDP增长的拉动率为4.3%，比2007年下降2.0个百分点。民营企业固定资产投资比2007年下降13.5个百分点。在上述形势下，有36%的民营企业减少了企业用工人数^[4]。

其次，金融危机的影响由东部地区波及中西部地区，造成就业减少，回乡劳动力增多，部分上游产业受损。2008年，东部、中部、西部地区分别新增505万人、178万人和225万人。与2005年以来的数据相比，东部地区新增人口明显减少，中西部地区相应增加。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环渤海地区的人口数据表明，2008年这三个区域新增人口分别为142万人、95万人和236万人，其中长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地区新增人口比2007年减少56万人和50万人^[5]。重庆市的调研表明，全市共有786.2万农民工，其中有300万农民工在市外务工。到2008年12月底，全市返乡回流农民工47.2万人，占全市外出务工总数的6%。其中80%为从市外回流的农民工，共有37.8万人；而从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回流的有31.2万人，占回流农民工总数的66.1%^[6]。在2008年10～11月间，曾出现了较大规模的农民工提前返乡潮。

2008年下半年，由于外贸受损、消费不振、民间投资乏力，经济继续下滑，就业压力进一步增大，企业景气指数和企业家信心指数进一步降低。根据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