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信仰“是从人类原始思维的原始信仰中不断传承和变异而来的民间思维习惯的习俗惯制。这些民间思维习惯的习俗惯例，受到人们的信奉，甚至成为支配人们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重要因素”^[1]。日本学者渡边欣雄认为，民间信仰“是沿着人们的生活脉络而编织的宗教，以既存的生活组织（如家庭、亲族、宗族、朋友、地域社会等）为母体的宗教……民间信仰是扎根于生活的禁忌、神话、传说，以及乡土之中的民俗性的世界观。按照生活的节律即年中行事和人生礼仪的过程，惯性地举行人生宗教礼仪的一系列过程”^[1]。民间神祇信仰的基本类型有：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神灵崇拜。明万历《温州府志》载东瓯王驺摇“敬鬼，俗化焉，尚巫渎祀”；汉应劭《风俗通义》记古温州府地“俗多淫祀。好巫筮，民常以牛祭，巫祝赋敛受财……是以财尽于鬼神，产匮由于祭祀”。温州地区特异的地理环境和族群构成，造就了温州复杂多样的民间信仰状况。

一 温州民间神祇信仰的基本情况

1.自然崇拜

自然崇拜是人类信仰的最初形式，是人们出于对自然的依赖和敬畏，而把自然物和自然现象看成一种超自然的、异己的神秘力量而产生的一种崇信和敬仰的方式。自然崇拜的对象，除了人类赖以生存的日月星宿、山川海河等自然物、自然力外，还有动植物。自然崇拜可以分为天体崇拜、地宗崇拜、灵物崇拜。天体崇拜是对日月星辰的崇拜；地宗崇拜包括以大地神为主的山石水火等的崇拜；灵物崇拜种类较多，不仅有自然物也有动物、植物，还有人造物和幻想物。自然崇拜的产生与族群生存地区的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关系密切。

温州独特的山区和海洋相结合的地理特征所带来的狩猎、农耕、渔业的生产、生活方式，造就了温州先民们众多的自然崇拜。概括温州地区的自然崇拜的类型，主要如表1^[2]所示。

2.图腾崇拜

图腾崇拜是在自然崇拜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是原始人对超我神秘力量的崇拜，是先民们建立的最初的维护氏族和部落集团团结的社会整体观念和早期的宗教意识，其中蕴涵着先民独特的原始思维方式及对祖先灵魂的信仰。它的核心是氏族成员把某种自然物看做与本氏族有血缘关系，是本氏族的图腾（亲属，“图腾”本意即“他的亲族”），从而将其尊奉为本氏族的标志、象征和祖先、保护神。温州的民族数目有40个（1998年《温州市志》上卷），除汉族外，少数民族人数最多的是畲族，其余依次为回族、壮族、苗族、土家族、侗族、满族，人数皆在100人以上。其余民族人数在100人以下。众多的民族带来众多的民族图腾崇拜，主要的图腾崇拜如表2所示。

表1 温州地区的自然崇拜

表2 温州的图腾崇拜

3.神灵崇拜

神灵拜是指人们对想象中掌握自己日常生活命运神祇的一种崇拜祭祀行为。神灵崇拜分为两类：一类是人神崇拜，即对来源于现实生活的人被神格化后的崇拜，这类崇拜包含行业神、偶像神、佛道神、祖先神；另一类是自然人格神崇拜，即对源自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的被崇拜物（或神秘力量）被拟人化并具备神格后的崇拜，在温州，这类崇拜在畲族中居多。这两类崇拜的共同点是：被拜物的神祇同时具备人格和神格特征。温州地区的人神崇拜情况见表3至表6。

表3 温州地区的人神崇拜——行业神

表4 温州地区的人神崇拜——偶像神

续表4

表5 温州地区的人神崇拜——自然人格神

表6 温州地区的人神崇拜——佛道神

以上神祇的分类标准是：①自然崇拜：崇拜之物在民众意识中既没有被神格化，也没有被人格化。所谓神格化是指被独立抽象为单个个体的神，同时具备能动的施行神秘力量的能力；人格化指具备人的形象和内在精神属性。②图腾崇拜：完全根据先民对远祖的追寻为标准，虽然图腾物的形成不一定和先民们具有血缘传承关系。③人神崇拜：所崇拜之神同时具备人格和神格，其中行业神和偶像神、佛道神是由人上升为神者，自然人格神是自然物被人格化并神格化后的产物。

温州地区的祖先神信仰，主要表现为宗祠祭祀方面的祖先崇拜。祖先崇拜往往和偶像神有重合者；佛道神主要来源于建制宗教当中的神祇，其神祇主要是人神，少数是自然人格神，如土地神。对祖先神和佛道神在此不再进一步阐述。

二 温州民间信仰中神祇众多的原因

温州地区民间信仰的神祇超过110多个，在全国极为罕见。究其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