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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的俄罗斯外交:迎来新的战略喘息期

    作者:郑羽 姜毅 顾志红 柳丰华 出版时间:2010年06月
    摘要:

    2009年,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俄罗斯面临的国际环境出现了新的迹象。一方面,世界政治、经济向多极化方向进一步发展的趋势越来越明显;美国也不得不调整其单边主义政策,开始倾向与国际社会合作。另一方面,金融危机对俄罗斯的冲击同样沉重,它也需要争取为长期发展营造良好外部环境。在这个背景下,俄罗斯外交呈现一些新的因素。首先,俄美关系有所缓和,在一些问题上表现出了合作的态度。但双方能否真正在一系列问题上消除矛盾、解决问题还存在许多未知数。其次,金融危机为俄罗斯巩固和加强在独联体地区的阵地提供了机会。2009年,俄罗斯在推动独联体经济、军事等方面的合作取得了一些进展。再次,新的形势既为中俄关系提供了新的合作空间,也为深化务实合作、提高合作质量提出了新的要求。最后,俄欧之间呈现新的合作态势,但双方在独联体地区的矛盾依然是重要的制约因素。

    2008年9月15日莱曼兄弟公司的破产倒闭标志着美国次贷危机向金融危机的演变,其向全球范围的快速蔓延,不仅对世界经济形成了巨大的冲击,而且由于其深刻性和破坏性对全球各国的内外政策都产生了深刻影响。在GDP总值超过10000亿美元的经济大国中,俄罗斯经济的下滑幅度最大。在此背景下,俄罗斯领导集团不得不调整了2008年8月俄格战争以来的咄咄逼人的外交政策,开始寻求与美国缓和紧张关系,争取打破与欧盟关系的僵局,在独联体地区,特别是在中亚地区加大经济投入,在扩展与中国的经济合作中也采取了新的重大步骤,使中俄关系出现了新的发展亮点。由于奥巴马政府在2008年9月17日宣布放弃在东欧的导弹防御计划,北约处于完成2008年新一轮东扩的收尾阶段,再加上新的俄美核裁军条约在2010年上半年的签署等因素,将使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出现一个为时3~4年的平缓期,这将是俄罗斯对外政策领域在“9·11”事件之后面临的又一个战略喘息期,使其有可能将更大的精力用于解决国内经济危机和发展。

    一 俄美关系有所缓和,但仍缺乏实质性的改善

    全球性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特别是奥巴马新政府开始执政后,俄美政府都在根据各自的战略考量谋求改善双边关系,并在2009年取得了一定成果。

    2008年11月5日,俄罗斯新任总统在其上任后的第一篇《国情咨文》中表示,俄罗斯希望改善俄美关系,希望美国政府采取主动行动。2009年4月1日,伦敦20国会议期间俄美两国确定了同年7月举行总统会晤的日程,并就新一轮削减战略武器问题展开谈判。2009年5月9日,俄美两国在华盛顿举行外长磋商。俄罗斯外长拉甫罗夫在会晤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谈到东欧反导基地问题时说“这个基地的建设还没有开始。今天我们在会谈期间确认,奥巴马政府的战略评估还在继续进行,其中包括反导问题。我的美国同行确认,在这个评估的框架中将考虑俄罗斯方面的建议,这是指普京在2007年7月提出的建议,在今天与克林顿富有成果的会谈中我们又提出了补充建议。”

    美国方面就改善美俄关系也频频发出积极的信号。2009年2月7日,美国副总统乔·拜登在首次为美国新政府外交政策定调时说,现在是“重启”与俄罗斯关系的时候。在此之前北大西洋公约组织2月5日决定恢复因俄格战争而中断的与俄罗斯的正式接触。希拉里在北约作出这一决定后说,美国和盟国应与俄罗斯“求同存异”。“在一些方面,我们认为我们不仅能够而且必须与俄罗斯合作。”3月8日,希拉里在与俄罗斯外长会晤期间,再次表示了美国方面“重启”俄美关系的愿望。4月1日,俄美总统在伦敦举行的非正式会晤,更加表明了两国改善关系的愿望。两国总统在两个联合声明中不仅确认了立即开始新一轮核谈判,而且表示将建立俄美关系的新基础。

    2009年7月6~7日,奥巴马执政以来首次正式出访莫斯科,与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举行正式会晤。在峰会上两国签署了10份文件,但是从实效角度审视,只有《美军过境俄罗斯领土向阿富汗运输武器装备和人员协议》这样一份文件具有实际意义,其余的文件多是双方共识与合作意向的表述。美俄发展合作的意向基本限于军控、反恐、防扩散、军事交流等领域,虽然合作的范围很小,但是毕竟有助于美俄缓和相互间的僵冷气氛,保持双边关系趋于改善的态势。

    美俄之所以着手改善双边关系,是两国(首先是美国)面临的内外政治和经济形势使然。两国的政权更迭对于美俄关系不无促进作用,特别是奥巴马上台后,美国政府告别以先发制人和单边主义为核心的“布什主义”,开始寻求通过与包括中国、俄罗斯在内的大国开展合作来解决国际问题。美国在反恐、防扩散、阿富汗和伊朗等问题上,都需要俄罗斯的帮助;而规模空前的全球经济金融危机也促使美俄两国开展经贸合作,共克时艰。

    但是,较之于推进不力的合作愿望,错综复杂的矛盾才是美俄关系的基本面。在这次峰会上,美俄两国没能签署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可作为削减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新条约的基础的框架文件,最终签订的是《对进一步削减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问题的共同理解》这样一份政治文件。双方的主要分歧在于:其一,俄罗斯要求将核弹头裁减到1500枚,运载工具裁减到500~600件,而美国拒绝裁减那么多;其二,俄罗斯将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问题同解决美国在欧洲部署反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