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引言

日本政府每年7月份左右出版上一年度的《经济财政白皮书》，并在当年年底发表相关研究报告，进一步分析日本经济在白皮书出版后的发展动向，展望来年的发展前景。本文拟基于白皮书和年终报告（题为《日本经济2009～2010年通缩下的景气恢复：“低水平”经济的总盘点》，以下简称“年终报告”）这两份研究报告，对其中所论及的过去一年多时间里的日本经济动向以及白皮书中基于中长期视角分析论证的经济局面和结构性问题进行介绍。

由于篇幅有限，本文无法对所有的内容进行介绍，而且相关评论中也掺杂了笔者的个人观点，所以真切地希望从事日本经济研究的学者如果没有语言障碍的话，一定要参考日本内阁府相关网页所登载的具体内容（http：//www.cao.go.jp/keizai3/whitepaper2.html）。需要说明的是，2009年的日本政权更替发生在白皮书出版之后。所以，白皮书中的相关分析依然受到原政权的影响，而年终报告则或多或少地反映了新政权提出的政权公约的痕迹。但是在具体分析时，内容上没有太明显的不协调，手法上也没有很大的不同。如果真要说两者之间存在某种意义上的不同的话，那也只能说是政权更替色彩的体现。

二 短期视角下的日本经济形势

2009年度白皮书的第一章“陷入急剧衰退的日本经济”，回顾了过去一年的日本经济动向。特别是2008年9月以后，受“雷曼冲击”影响，国际金融危机对本已转入周期性衰退（初步认为日本经济从2007年10月开始进入经济萧条阶段）的日本经济造成了更加急剧的下滑压力。白皮书基于反映本次周期性经济衰退的各种经济指标和统计数据，论述了此次经济衰退的主要表现，与历史上发生的周期性经济衰退相比有何特征，以及发生的原因和未来前景等问题。

从2007年10月开始，受以美国为中心的全球金融动荡、经济增长减速以及原油价格暴涨等因素的影响，日本经济的增长之势开始转弱。2008年9月的“雷曼冲击”之后，全球金融动荡进一步恶化为金融危机，世界经济陷入全面萧条，日本经济也出现急剧下滑。从国内生产总值（GDP）和工矿业生产指数等经济指标的变化可以看出，“雷曼冲击”后日本经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急剧衰退。以日本的实际GDP增长率为例，2008年第三季度的季度调整值比上一季度下降了1.0%（换算成年率为-4.0%，下同），2008年第四季度下降了2.7%（-10.2%），2009年第一季度下降了3.1%（-11.9%），日本GDP的季度增长率急速下滑。从年终报告出版时的日本GDP动向来看，此次经济衰退持续至2009年第一季度时，就已经超过了历次经济衰退周期的平均持续时间（16个月）。如果仅从产出缺口（实际GDP与潜在生产能力之差）和企业开工率及失业率来看的话，经济持续急剧恶化，其结果是使日本经济陷入了严重的景气萧条（参见图7-1）。

图7-1 产出缺口、企业开工率和失业率的变化

年终报告还认为，在这之后，日本经济开始出现缓慢复苏的迹象，2009年第二季度的实际GDP增长率比上一季度上升了0.7%（2.7%），第三季度上升了0.3%（1.3%）。此次日本经济复苏的进度与历史上发生的历次经济回升大致相同，但是由于“雷曼冲击”后日本经济下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恶劣程度，所以虽然目前已开始回升，但其经济活动将会长时间徘徊于较低水平，要恢复到“雷曼冲击”之前的水平还有待时日。

白皮书还从不同部门的角度分析了此次日本经济衰退的特征。比如，全球性经济萧条的影响突出表现在日本对外贸易规模缩小特别是对外出口急剧减少；与金融经济相比，日本实体经济遭受的损失更加值得关注；外需的下滑幅度远远超过内需，而且较之家庭部门，日本企业部门的经营直接受到外需锐减的影响，恶化之势更为严重。同时，实体经济下滑导致不良债权增加进而殃及金融领域，企业部门经营不善亟须缩编裁员，结果波及家庭部门。而且，“雷曼冲击”之后，日本国民的个人消费缓慢减少，从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日本经济形势依然严峻。

白皮书还分析了有可能阻碍日本经济复苏的三大风险因素。（1）生产水平极其低下，将对就业结构调整继续带来较大压力。在需求的真正复苏进展缓慢或者说预期经济增长率受到严重制约的情况下，有可能导致就业形势更加恶化。（2）存在陷入通货紧缩的危险。如果供需缺口继续扩大或者收缩进度迟缓的话，所期待的物价上涨率将难以实现甚至有下滑的危险，那样日本经济就有可能重蹈通货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