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影响的不断扩大与蔓延，越来越多的国家将目光投向了拥有巨额外汇储备的中国与日本，希望这两个国家加大对外直接投资，刺激世界经济的恢复与发展。2007年，中国的进出口贸易总额已占世界进出口贸易总额的7.7%，位居世界第三，2008年中国的进出口贸易总额更达到25616.3亿美元；但是，中国在对外直接投资方面仍属于起步阶段。伴随着“走出去”战略的实施，中国政府已出台了多项鼓励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措施，中国企业也加快了对外直接投资的步伐。但不容否认的是，目前的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仍滞后于其国民经济整体发展水平。^[1]2008年末以来，日本各大公司纷纷忙于在欧盟各发达经济体“抄底”。这时研究日本对欧盟发达经济体开展直接投资的决定因素，对中国有着更加重要的借鉴意义。本文试图利用引力模型进行区域性分析，从经济规模、出口额、人口、国际投资环境等方面对影响日本跨国公司对欧盟直接投资的决定因素进行研究，为中国在欧盟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提出建议。

一 理论回顾与理论假定

引力模型最早来源于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即两个物体之间具有引力，引力的大小与质量成正比、与距离的平方成反比。荷兰计量经济学家丁伯根（Tinbergen）最先将引力模型应用于国际贸易，认为两国的贸易额与两国的经济规模（GDP）成正比，与两国之间的运输成本（距离）成反比。^[2]此后，贝格斯特兰德（Bergstrand）又将人均收入、汇率及其他多个变量引入模型中，进一步丰富了引力模型。^[3]罗斯（Rose）将语言是否相同及是否签有自由贸易协定这两个变量引入引力模型之中，并对亚洲各国的贸易情况进行了分析。^[4]

由于许多经济学家都认为贸易与投资具有互补的关系，1979年，安德森（Anderson）将引力模型引入国际直接投资问题的研究中，^[5]从此拉开了用引力模型分析对外直接投资决定因素的序幕。马亚斯（Matyas）在1997年验证了GDP与投资流量的正相关关系，并且将其引入了区域性分析之中。^[6]刘光友于2007年将对外投资所在地的地域性质引入模型以分析日本在亚洲地区的直接投资。^[7]本文将利用引力模型，通过GDP、出口额、人口等指标，分析影响日本在欧盟发达经济体进行直接投资的决定因素。

1. GDP

英国里丁大学教授、当今国际投资理论界的权威邓宁（Dunning）认为，市场规模是对外直接投资（FDI）的重要决定因素。很多实证研究成果也表明，东道国市场规模是影响发达国家对其开展FDI的显著因素，但其影响方向是不确定的。可以明确的是，发达国家企业开展对外直接投资主要受市场驱动，特别是水平型FDI的实施往往是出于占领东道国市场的考虑，所以对东道国的市场规模非常敏感。^[8]从地理上讲，日本是一个小国，资源极度匮乏，国内市场相对狭小，但其作为世界制造业大国，必然十分关注和重视欧美各国的市场规模。2008年，Vogiatzoglou将东道国的市场规模引入引力模型来分析FDI。^[9]由此，笔者预测随着东道国GDP的增加，FDI的流入量将增加。

2.出口额

日本一桥大学小岛清教授认为，国际投资在一定程度上对国际贸易有促进作用，在很多情况下，国际投资甚至可以创造并扩大对外贸易。鉴于两者的相互作用关系，对外贸易的扩大也会导致一国在东道国扩大直接投资以降低运输等成本。莱舍（Lesher）等的研究就证实了贸易确实对投资有促进作用。^[10]金融海啸爆发以来，世界各国的贸易保护主义纷纷抬头，日本的对外贸易也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显性与隐性壁垒，而对外直接投资是日本跨国公司绕过贸易壁垒、保持并扩大市场份额的最优方式之一。欧盟与日本的跨国公司有着密切的经济往来关系，加大对欧盟国家的直接投资，不仅可以减少运输成本，还可以削减贸易壁垒、减少贸易争端，这已经成为越来越多的日本跨国企业的战略选择。由于日本在欧盟各发达经济体进行的直接投资是以扩大市场为主要目的，而不是获取资源，而且Kandogan在引力模型的分析中也认为出口与进口应该分别予以考虑^[11]，丹尼斯（Dennis）对日本在亚洲进行直接投资的引力模型分析中也得出出口对FDI有影响的结论^[12]，所以本文仅将出口额作为解释变量，预测其与FDI成正相关关系。

3.人口

原始的引力模型中，GDP与人口都是衡量一国经济规模的主要指标，较多的人口意味着较大的消费潜力。刘光友也将人口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