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导言

席卷全球的国际金融危机虽然给中国经济也造成了巨大冲击，但得益于及时的经济刺激计划，中国经济在2009年成功地实现“保八”的增长目标，成为率先从经济危机中复苏的经济体。同时，中国的劳动力市场也表现出强劲的复苏迹象，劳动力短缺的现象不仅再度出现，而且其表现的程度较金融危机之前更加剧烈。根据国家统计局的估计，2009年外出农民工的总量达到1.45亿，较2008年增加了1.9%。

中国经济的迅速复苏并不意味着此次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冲击有限。虽然，中国在此次金融危机中直接的金融资产损失非常有限，但由于金融危机对中国主要的贸易伙伴的实体经济形成了巨大的打击，中国出口导向型的部门也由于这些经济体对中国产品需求的萎缩而遭受冲击。加之，国内的经济增长方式一直以来为投资所主导，消费需求相对不足，因此，金融危机所形成的经济下行的预期一时间严重地影响了中国的经济增长绩效。

除了危机产生的影响，危机之前中国宏观经济调控政策的取向，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危机到来时的经济增长绩效。2007年下半年，宏观调控的基调旨在控制物价水平的快速上涨以及经济增长过热。在此目标下，一系列收缩性的宏观经济政策相继出台，包括连续上调利率，收紧银行信贷，减少税收减免，严格项目审批等。这些措施都对抑制经济增长发挥了实质作用。直到2008年中，金融危机的影响日渐明显时，这一政策导向才得以调整。如果说，国际金融危机对出口导向部门产生了直接影响的话，那么，紧缩的宏观政策则对与宏观经济形势联系紧密的部门，如房地产业、建筑业、建材业、能源和原材料等产生了直接冲击。

中国对经济危机的政策反应是直接而有效的。中央和地方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遏制经济下滑及其对劳动力市场的冲击，包括大规模的经济刺激计划、积极的财政政策、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出口退税政策、更积极的劳动力市场政策以及扩大社会保护的覆盖面等。即便是在危机前就已经启动的社会保护项目，也由于危机的发生而加速实施。

中国经济已经走出了金融危机的冲击。在所实施的应对危机的政策中，有一些对平衡中国的经济结构是至关重要的，例如促进国内需求，尤其是消费需求的增加等。但中国经济仍然面临一些结构不平衡的挑战。一些政策可能并不会在短期对经济增长产生很大影响，但对中国的中长期经济增长会有很大帮助。例如，对社会保护的投资，尤其是在农村的投资，有利于缩小城乡差距，并使中国的经济增长具有可持续性。

二 金融危机的经济影响

中国经济在经历了30年的高速增长后，2008年的总体经济规模已经超过了30亿元。作为一个快速发展的经济体，中国的经济结构也发生了明显的转变。经济危机爆发之前，农业部门占GDP的比重仅为11.3%，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分别为48.6%和40.1%。农村劳动力就业非农化的趋势日益明显。2008年在农业就业的劳动力占劳动力总量的39.6%，而在第二和第三产业中就业的比例分别为27.2%和33.2%。

发端于西方发达国家的金融危机并没有对中国的金融体系产生实质的影响。金融危机爆发后，中国只有少数涉外公司出现金融资产损失，而且其损失的数量也非常有限。但随着金融危机的蔓延，金融危机对中国实体经济的影响也逐渐显现出来。由于出口需求的迅速萎缩，总需求也开始下降，经济增长速度趋缓。随之而来的是价格水平的下降以及区域经济关系的变化与调整。

1.出口、外商直接投资以及外汇储备

金融危机导致外部需求萎缩，出口导向部门受到的影响首当其冲。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的逐步扩大，外部需求业已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在金融危机之前，中国对外贸易额处于稳步增长的态势。图3-1描绘了2006年以来中国进口和出口的月度变化情况。截至2009年5月，中国出口出现连续7个月的下降。根据中国海关的统计，2009年5月商品和劳务的出口总额为887.6亿元，较之2008年4月下降了26.4%，较之2009年4月则下降了3.4%。但从2009年6月开始，出口商品和劳务总额开始同比稳步回升，到2009年底，复苏已经较为明显。

图3-1 进出口额月度变化

贸易额的下降使得金融危机对中国实体经济的影响开始出现。由于中国的主要贸易伙伴——美国和欧盟，都处于严重的经济衰退，对中国的制造业产品需求锐减。根据中国海关的统计，2009年的前5个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