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8年05月 |
进入21世纪之后,长篇小说领域一直呈现出两个基本的态势。一是无论著名作家还是非著名作家,都在面向市场和适应读者的同时,更为注重在作品的“写什么”和“怎么写”上用心思和下工夫,使得长篇小说在反映对象的点与面上都更为丰博,在艺术表现的手法上也更其多样。二是在年度长篇小说作品的总量构成上,一直稳定在1000部以上,而由于网络小说作品转换成纸质作品的数量日益增加,2006年的长篇小说总量即达到了1200部之多。2007年的长篇小说,也正是在这样的两个基本点上继续向前行进的。
总体来看,2007年的长篇小说,既没有特别惹人眼目的作品,又没有引起较大争议的作品,似乎不丰不杀,状态平平。但仔细地检省起来,好的和比较好的作品为数也相当不少。与前几年相比较,并不显得逊色多少,可以说是在平稳发展之中有着平实的收获,也可以说是表面上依流平进,实际上暗香浮动。
面对2007年的1000多部长篇小说,要作一番全面的检视与周到的评说,不仅很难做到,而且也没有必要。因此,只能拔优选精,以点代面,而这种选择与评述必然受到笔者自身的阅读与眼光的囿限。因而,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年度长篇小说的梳理与概观,也着实可以看做是文章形式的一个个人的排行榜。而这个个人的排行榜,也正是由几个数字化的题目依次道来。
1.一些可喜的现象
在人们评说2007年长篇小说的基本状态时,最为常用和常见的字眼是平稳、平实。这些字眼带给人们的信息,既有平常的意思,又有平顺的意味。也许从媒体的角度来看,这种平淡无奇、波澜不惊的情形,可能过于沉闷了,“没有故事”了,不够热闹了,因而意思不大了;但从文学自身来说,这或许正是一件难得的好事。因为说到底,文学是属于小众化的读物与产物,长篇小说也不例外。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有人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有人叫好,有人叫差,甚至有人叫骂,这些现象都属正常和自然。与往年相比,2007年的长篇小说领域,从媒体和读者的角度看,基本上都不“炒”不“闹”;从作家和作品的角度看,也大致都不温不火,这实际上是向文学本来该有的常规状态的回归,文学就该这样在自己的系统里自然而然地循环。我个人认为,这不仅不应看做是一种不足,而恰恰应看成是一种有益的变化,可喜的现象。
让人更为可喜的,是看来热点无多、动静不大的2007年长篇小说,细细品味起来,却在暗里藏匿了让人殷殷可感的新意与锐气。如格非着力表现乌托邦社会理想的《山河入梦》,明显比他先前的作品更为好看耐看了;如池莉的着意揭示女性命运的悲凉感的《所以》,也较她以前的作品更有深沉意味了;徐坤的透视草根女性命运的《野草根》,在通常的读来痛快之中明显地增强了内在思想的浸润力与穿透力;这些连同王朔的《我的千岁寒》突然神神道道起来,让人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甚至不知所云,其实显现的都是作家自身的某些变化的外化。而一些实力派作家,如李佩甫、麦家、关仁山、许春樵、陈行之等,都在新的作品之中,既表现出对于生活的独具慧眼的深度把握,又体现出对这种深度把握的力求独到的表达。可以说,成熟的更沉稳了,沉稳的更老到了。
还有一个可喜的现象,是“70年代”作家在长篇小说创作上的强劲登场和精彩亮相。2007年间,映入人们眼帘并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即有盛可以的《道德颂》、戴来的《鱼说》、李师江的《福寿春》、张学东的《西北往事》等。这一代作家无论是看取生活的着重点,还是叙说故事的表现力,都与前几代作家有明显的不同,他们普遍摈弃宏大叙事,更为注重个体的人由情态到心态的细微末节,在心灵的丰富性与艺术的可能性上,他们都强烈地表现出了属于他们那一代人的创作特点。
过去,人们在观察长篇小说时,常常忽略了“80后”这一群体。这在以前有情可原,而在2007年则大不应该。因为在这一年里,他们中的不少人都以自己全新的力作,表现出了一定的转型或相当的进步。如充满感恩意识的七堇年的《大地之灯》,为中学生少女的命运悲鸣哀号的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状写飞扬的青春何以平添苦闷又彼此不同的鲍尔金娜的《紫茗红菱》,描述亲情在社会生活中不断变奏的孙睿的《我是你儿子》等,都以题材与题旨等方面的厚度扩伸与力度增强,大大地超越了青春文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