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日本银行的现金流量统计

资金流量统计是表现一国经济部门之间资金流动及其各经济主体之间债权债务关系变化特征的系列统计。日本银行自1953年公布反映存量的资产负债余额表，1954年编制反映流量的金融交易表，1968年以后依据的统计口径是当年联合国公布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世纪90年代后，现金流量表是依据1993年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编制的。目前的统计包括金融机构、非金融法人企业、一般政府、家庭、民间非营利团体和海外6大部门，细分为46个部门。金融资产包括存款、股票、债券等51个细目。根据不同部门和不同资产的分类组成流量表，全部的数据序列高达6000个。

现金流量表包括金融资产负债余额表、交易表和调整表。金融资产负债余额表是基于存量计算的，表示期末各经济主体因交易形成的资产负债余额。金融交易表是基于流量计算的，表示在一定期间内各经济主体因金融交易形成的资产负债增减额，可以反映经济主体在一定期间内资金筹措和资金运用的状况。调整表是纪录动产或不动产价格变动引起的资产负债评价额变动情况。如果用A表示本期余额，A′表示前期余额，B表示本期交易，C表示本期调整额，三者的关系是A′+B+C=A。本文仅关注金融资产负债余额表和交易表，透视日本国内经济主体之间的资金流动特征。

二 从现金流量表看日本间接金融体制的变化

1.日本资金流动的整体格局及其变化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金融体制发生了很大变化，从战前财阀主导直接金融体制过渡到战时国家管制下的间接金融体制，形成了战后政府主导的间接金融体制。20世纪90年代前，典型的间接金融特征是家庭和企业的剩余资金通过金融机构的中介流入企业和政府部门，家庭是最大的资金供给者，企业是最大的资金需求者，政府部门的资金需求相对较弱。

20世纪80年代以来，日本开始了金融制度改革，包括显性金融制度和隐性金融制度改革。显性金融制度改革主要集中在改革战后日本形成的分业经营制度和以护送船队为特征的金融监管制度，90年代实施的日本金融大爆炸既是分业经营彻底瓦解的标志，也是变革间接金融体制、主银行制度等隐性制度的有效手段。种种改革措施，意在改变日本间接金融体制，促使日本金融体制向直接金融体制转变，而经历10多年的改革，日本的资金流动格局在90年代发生了一些变化^[1]。具体情况详见图1。

图1 不同部门资金流动格局的变化轨迹

现金流量表的统计采取复式计账方式，各部门的资产与投资的差额形成资金不足或资金剩余，相应的部门则被称为资金供给主体和资金需求主体。从概念上来说，现金流量表中的各部门资金不足或剩余与国民经济核算中的储蓄和投资差额的概念是一致的，虽然在现实中存在一定偏差，但本文可以忽略这种偏差。

在现金流量表的6大部门中，图1选取了除金融机构和民间非营利团体以外的四大机构，即家庭、非金融法人企业、政府和海外部门，而本文主要分析家庭、非金融法人企业和政府部门的资金需求变化。

首先，家庭的资金供给主体地位下降。长期以来，日本家庭一直是最大的资金供给主体，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日本家庭的资金剩余占GDP的比重均在10%左右，1986年达到了11%。而这一局面从90年代中期开始改变，1996年降至5%左右，1998年后开始直线下降，2003年降至不足2%。1999年后，日本家庭已经不是最大的资金供给主体。

其次，非金融法人企业由资金需求主体转化为资金供给主体。日本企业在90年代前始终是最大的资金需求主体，90年代初的资金需求占GDP的9%左右，自1992年开始，日本企业的资金需求减少，90年代中期实现资金供求均衡，1998年后成为资金供给主体，世纪之交和2003年的资金剩余占GDP的比重超过5%。

最后，政府由资金供给者转变为资金需求者。政府的资金供求者地位随日本经济的周期变化而变化，80年代初政府资金不足程度接近4%，此后资金不足的程度开始缓和，1987年实现了资金平衡，1987～1991年进入资金剩余阶段，1991年的资金剩余占GDP的3%。而1992年后，日本陷入持续性资金短缺阶段，90年代后期开始，日本政府成为最大的资金需求主体，2003年仍高达7%。

下面分别从各种经济主体的资产负债变化深入分析日本的资金流动状况。

2.家庭金融资产构成变化特征

从家庭金融资产存量看，20世纪90年代以来家庭金融资产的总额由1990年的1048万亿日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