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引言

资产价格泡沫的崩溃使日本经济在20世纪90年代初陷入了长期经济萧条^[1]。自2002年出现拐点后，日本经济进入了一个历史上最长的景气上升期。本轮景气不同于泡沫经济时期的状况，与20世纪60年代后期的“伊奘诺景气”相比也具有自身鲜明的特点^[2]。也许更为重要的是，这一经济周期的相对完整性，给研究其间日本贸易结构和贸易模式的演进赋予了颇为深长的意味。本研究的意义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在从泡沫到萧条继而复苏的过程中，日本对外贸易的产品结构、尤其是进口的产品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其参与国际分工的模式也正经历着深刻的转变。日本不但是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之一，其出口导向型经济发展模式也与中国有相似之处，因此考察日本在近20年这一基本完整的经济周期中贸易结构和贸易模式的具体演进过程，对于了解日本国际分工模式乃至经济发展模式的变动趋势，有效地调整对日经贸政策都有着重要意义。

另一方面，国内学者关于日本贸易结构、比较优势的研究多以中国为着眼点^[3]，缺少对日本进出口贸易整体结构的专题研究以及实证研究^[4]。也正是因为如此，本文试图对日本1988～2006年的商品贸易结构进行经验性的结构分析和层次分析，并就日本产业内贸易的演进展开较为全面的研究，以补充现有的文献。

本研究的目的主要是解决以下三个问题：首先，日本的国际贸易收支在1988～2006年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些变化在何种程度上受日本国内经济周期的影响？其次，日本10大类别产品以及主要商品的进出口贸易的比重变化具有哪些特征？再次，日本产业内贸易的变动趋势如何？不同类型产品的产业内贸易发展是否、又为何存在差异？对于这些问题的回答将有助于为了解和进一步研究日本的进出口贸易发展状况及动态提供新的经验性证据。

本文其余部分的内容安排如下：第二部分讨论日本的对外贸易在近年来的发展状况；第三部分考察的是日本进出口贸易中10大类别商品的结构；第四部分进而分别研究了在1988年和2006年占出口和进口比重最大的各前20位SITC三位数分类商品的比重变动趋势；第五部分则分析日本产业内贸易的演进；小结以及进一步讨论在第六部分进行。

二 1988～2006年日本对外贸易的基本状况

除非特别说明，本研究进行计算时所采用的数据均来源于联合国Comtrade Database数据库，数据报告国为日本。

（一）日本的进口额和出口额变动趋势

如表1所示，日本对外商品出口总额由1988年的2649亿美元增加至2006年的6467亿美元，年均增长8%；同期的进口总额则由1874亿美元增加至5791亿美元，年均增长11.62%。日本的进出口总额的变动趋势则基本相同，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1988～1995年的持续发展期。这一阶段日本的商品出口的发展趋势似乎尚未受到国内资产价格泡沫崩溃的影响，年均增长9.6%；进口的年均增幅为11.3%，但在1992年略有下降。

第二阶段为1996～2002年的调整期。该阶段日本的商品进出口都裹足不前，并且波动性明显加大，1998年日本经济的负增长使日本的商品进口和出口贸易双双触底。尽管其后日本的进出口贸易有所恢复发展，但2001年日本的实际GDP增长率为-0.8%，又使日本的进出口贸易额下滑，尤其是进口贸易连续两年负增长。

第三阶段为2003年起的快速发展期。在日本经济复苏的背景下，出口和进口贸易总额年均增长率分别达到了13.8%和17.9%。

（二）日本的贸易余额变动趋势

本研究用（X-M）/（X+M）衡量日本对外贸易顺差的相对大小。考察其变动趋势可以发现，在日本资产价格泡沫崩溃前的1988～1990年，由于日本对国外商品的需求较为旺盛，加之日元升值，顺差占日本对外贸易总额比重有所下降。资产价格泡沫的破裂使日本居民的财富和收入缩水，对进口商品的需求下降，对外贸易顺差扩大。

表1 1988～2006年日本对外贸易发展基本状况

伴随着日本国内经济衰退的来临，日本出口能力受到影响。顺差所占比重在1993年创下阶段性高点19.99%后便进入长期下降通道，于1996年和2001年两次创出了相对低点。在实际GDP负增长的1998年，收入降低的效应都使这一指标有所反弹，但2001年的负增长却并非如此。本次日本的景气恢复也没有改变顺差的相对比重下降的长期趋势，而是在2002年略有回升后进一步降至2006年的5.5%。应该注意到的是，近年来日元实际汇率的走低也并未使顺差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