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二战后采取“贸易立国”政策，发展出口导向型经济，这一战略的成功实施使日本一跃成为世界经济大国。但是20世纪80年代“广场协议”签署后，日元大幅升值，日本对外出口受挫。20世纪90年代“泡沫经济”崩溃，日本经济陷入低迷状态。尽管日本政府采取各种宏观调控措施，促使经济回升，终因没有引起经济的自律性增长而昙花一现。2003年起日本出现的复苏迹象与以往稍有不同，此次日本经济复苏的牵引力来自对东亚的出口增加。随着日本出口环节率先恢复，出口增长突破了日本前几年的恶性循环链，通过景气传递效应延伸到内需部门，推动日本国内企业设备投资和个人消费增长，经济稳步回升，呈现良性循环^[1]。

东亚在日本经济复苏中发挥重要作用，与近年日本与东亚国家和地区^[2]间形成的贸易格局密切相关。在目前的贸易格局下，东亚的经济增长能够带动日本出口增长^[3]。亚洲金融危机后，亚洲“四小龙”（NIES）和东盟（ASEAN）地区的经济迅速恢复。东亚总体经济增长速度超过世界平均水平（如图1）。特别是中国的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人均收入不断提高，不仅成为世界性的生产基地，也作为一大消费市场拉动世界经济增长。与中国地缘邻近、经贸关系密切的日本成为中国经济发展后获利最大的国家，也是东亚地区经济发展的受益国，是此次日本经济复苏的原动力^[4]。

图1 实际GDP增长率比较

一 日本与东亚国家和地区间贸易格局的新特点

（一）日本对东亚国家和地区的贸易依存度不断加深

一直以来，美国是日本最大的贸易伙伴。在20世纪90年代，虽然日本对美国的出口呈下滑趋势，但其在日本出口总额中所占比重仍达到三分之一弱。2000年以后，这一比重显著下降，2006年降到22.5%。进口也呈现相同的趋势，从20世纪90年代的20%左右下降到2006年的11.8%，跌幅近一半，如图2所示。相反，东亚地区贸易额在日本进出口贸易中所占的比重逐年上升，出口额由1999年的35.7%上升至2006年的45.7%。特别是2003年以来，日本对东亚地区的出口额超过进口额，与日本经济复苏的时间相吻合。

图2 日本与美国、东亚的贸易份额变化

图3 日本与东亚国家和地区间贸易份额的变化

如图3，近年来，在日本的出口贸易总额中，东亚国家和地区的份额呈现上升趋势。其中对ASEAN国家的贸易走势趋于稳定；对NIES国家和地区的贸易额出现新的变化。日本对NIES的出口额逐年上升，2006年达23.2%，与该年度美国的份额相当；进口则呈下降态势，2006年降为9.8%，低于同期美国的11.8%，说明日本对NIES经济贸易顺差有所上升。对中国的进出口贸易额则迅速增加。2006年，日本前3位主要出口国仍然是美国、中国和韩国，对三国出口额呈继续增长态势，增幅分别为8.4%、16.0%和7.8%，对中国的出口增幅最大。从中国进口的增加，降低了日本经济的通胀压力，提高了日本低收入阶层的生活质量，而对中国出口贸易的增长，拉动日本经济走出衰退的阴影，对日本经济增长产生正面效应。

（二）日本与东亚国家和地区间的贸易中企业内贸易比重增加

“广场协议”后，日本企业开始向海外投资，东亚地区也吸引了大量的日本企业投资建厂。这些企业生产所必需的中间产品主要依靠从日本进口。随着日资企业生产步入正轨，这部分采购额在日本的出口总额中所占比重呈上升趋势，占比近30%。北美、亚洲和欧洲日资企业的采购额中，来自日本本土的进口份额最高，各年间份额围绕40%上下波动。其中，亚洲数据的变动趋势与日本对东亚出口总额的变动趋势基本一致。

从商品构成来看，欧美和亚洲的日资企业从日本进口最多的商品是电动机械，占总采购额的45%左右；运输机械次之，占比30%左右；机械类产品整体占到近90%的份额。这说明日本企业通过直接投资，在东道国当地生产销售，来代替产品直接出口。从国别构成看，在东亚地区日资企业总进口额中，电动机械占比最高的是NIES，其次是ASEAN，中国占第三位，份额均超过自日本进口采购额的50%。说明日本向东亚国家的直接投资以电动机械的制造业为主。

企业内贸易引致出口额增加也是日本对东亚出口增加的重要组成部分。较为典型的例子是2005年对中国出口的变化。2005年1～8月，日本对中国的出口增幅缓慢，9月日本对中国的出口开始加速增长并一直持续到当年年底，9月当月日本对中国出口额达到创纪录的72.35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