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以来，我国经济在中央积极扩大内需的正确方针指引下，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绩，内需增长对经济的贡献稳步增强，特别是2002年，在世界经济陷入普遍低迷的情况下，我国经济取得了8%的较快增长，在世界上获得了普遍的赞扬。在这种形势下，关于国债减发停发的观点又开始抬头。

我们认为，我国目前施行的以积极的财政政策为代表的扩张性宏观调控政策不但不能淡出，而且还要加强。

我们应该看到，我国经济还面临着农民收入增长缓慢、失业增加、物价水平持续下滑等一系列的问题，有效需求不足的局面并未从根本上得到扭转。经济增长率与其他国家相比虽然不低，但还较大幅度地低于我国自身的潜在增长率。我国的发展阶段和人口快速老龄化的国情决定了经济增长速度必须再快一点，只有这样，国民经济面临的一系列问题才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也才能为不远即将到来的白发浪潮做好物质准备。当前世界经济出现了普遍的生产过剩，发达国家经济进入了新一轮的调整时期，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我们能够利用这一时机，以内需加快经济的增长，使其成为加快我国发展的有利条件。在这种形势要求下，积极扩大内需的方针不但不能动摇，而且必须加大政策力度，以便把握时机、加快发展。

我们认为，要正确地回答在当前形势下国债是否应减发停发这一重大问题，一是需要正确认识市场经济条件下国债的经济性质和经济意义；二是需要从深层次上加深对目前困扰我国经济增长的一系列问题的理解。

本文的基本观点是，目前困扰我国经济增长的需求不足问题，其表现虽然多种多样，但本质上都属跨时交换问题。这种跨时交换问题，要么是在不同发展阶段间形成的，要么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换过程中形成的；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跨时交换需要借助一定的经济形式才能完成，否则就会表现为即时交换中的有效需求不足；而国债这种国家信用正是实现上述跨时交换的必要经济形式。因此，增强实行积极财政政策的自觉性，加大积极财政政策的力度，是解决内需不足、加快我国经济增长的必由之路。

以克服需求不足为目的，使用国债这一手段促进经济发展，在我国还是一个全新的事物。由于时间短促，人们还来不及从理论上对它进行深入全面的理解，以致对它产生了种种误解和不必要的担忧。最突出的就是对国债规模和财政状况的忧虑，所以不时会对积极财政政策产生怀疑与动摇。其实，只要从生产关系决定交换关系的角度对国债的功能有了理解，就会发现，这些忧虑实在是杞人忧天。而从生产关系层面把握交换关系一直以来正是古典经济学和马克思经济学（马克思，1975）的优良传统，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却被后来的西方经济学界丢掉了。

以下先从概念层次按照生产关系决定交换关系的逻辑说明跨时交换与需求不足的关系，然后再结合我国的实际，主要是三农问题及城镇居民社会保障特别是养老保障问题的历史成因说明我国国债的经济性质及意义，最后就我国可能的国债规模及加快发展的必要性提出意见。

有必要先行指出的是，我国的财政金融制度具有自身的特点（在一定条件下也是优点）。改革开放以来，虽然没有正式采用以发行国债的方式扩大需求、促进经济发展，但中央银行的再贷款事实上就是一种国债，起到了国债的作用，它对十多年中屡次发生的通货膨胀虽然负有一定责任，但在扩大需求、促进经济增长方面的效果也是明显的。金融体制改革后，中央银行再贷款已仅为政策性金融手段，但性质并没有变，因此以下论述对它也是适用的。至于在实际操作中，如何确定二者的作用领域、把握二者的比例关系，则是另一个需要专门研究的问题。

一 跨时交换与供求平衡

为了认清国债的经济性质与经济意义，需要认清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市场经济中交换的不同性质；二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国家信用的职能。

市场经济是交换经济，这是一个常识。但常识往往比人们意识到的内涵包括了更深刻、更丰富的内容。它事实上是我们认识市场经济中更具体、更复杂现象的基础。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看到的市场交换，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把它称为即时交换。这是市场经济中交换的最终体现。但这种即时交换并不是市场交换的全部。随着技术进步和生产社会化程度的提高，市场经济中的另一种交换——跨时交换占据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