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旅游是中国旅游发展的新潮流。在中国若干个最大、最重要的城市中，都市旅游形态正在崛起。无论从需求方面，还是从供应方面来观察，“都市旅游”命题都蕴涵着强烈的时代特征和巨大的市场价值。深入研究都市旅游内在的远未明晰的发展规律，将对21世纪开局阶段的中国旅游业产生先驱性的战略影响。

一 都市旅游崛起的背景

在现今中国旅游界，提到“都市旅游”便十分自然地涉及上海，涉及上海市委书记黄菊1997年发表的讲话《大力发展具有都市型特色的上海旅游业》。一般认同的看法是，上海的都市旅游产业观念和产业实践启动于此。然而对历史稍加考察即可发现，早在1995年，“中国·上海黄浦旅游节”举办期间就曾召开过“都市旅游研讨会”，专题讨论“都市旅游”与“都市旅游业”。以此冠名的研讨会在上海是第一次，在全国也具首创性。如果追溯到略远一些，20世纪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中期有更多的学者、专家都曾围绕“都市旅游”命题作过论述和评价，认为我国东部沿海的国际性大城市不能仅仅满足于“旅游中转”的地位，而应同时成为入境旅游和国内旅游的目的地。

1986年12月，在高层次、高水平的“上海旅游发展战略研讨会”上，有学者明确提出：“城市景观和上海本身的经济繁荣、文化发达共同构成了上海发展旅游的主要因素。”^[1]专家认为，“上海作为一个近代以来崛起的大都市，它的传统知名度与吸引力正来源于城市自身的文化、科技与经济发展水平，风格多样、造型别致的城市设施，以及富有时代气息的生活方式，这些也就是上海最可贵的旅游资源”。^[1]专家们还提出了极富预见的议论：“如果在浦东沿江建造一批现代化的具有不同风格的高层建筑，与浦西外滩隔江相望，遥相对峙，可使目前外滩的景观观赏价值大为提高”，“要逐步建设一批对改善城市观瞻有影响的、既实用又有游览观赏价值的重点建筑，如建造展览中心、贸易中心、国际会议中心、文化艺术中心、歌剧院、美术馆、博物馆等。”^[1]

1990年5月，发表在《中国旅游报》上的《上海旅游发展观念的变革》一文指出，“世界上旅游发达国家特别是旅游大都市普遍实现的变革，即依托总体经济的繁荣引导社会各界结成关系活跃而又分工有序的‘大旅游’产业系列”，“旅游优势不是一种笼统的描述，只有在旅游部门以外的相关部门都被吸引过来、组合起来推动旅游发展时，优势才是真实的”，这些部门涵盖了“代表都市景观的核心部分，汇聚地方古今民俗以及最广泛的专业、专题文化”，可以“合作开发重点文化设施、景观建筑，开发国际会议旅游、表现都市历史和‘海派’风俗的专题旅游以及专业考察交流旅游”，“用形象的话来说，上海旅游业宁愿有一个整个的旅游大城市而不愿仅仅在大城市里有一个旅游业。”^[2]

1991年7月，在“90年代上海旅游发展研讨会”上，四位专家又联名提出了“从实际出发，确立上海特色的都市旅游新概念”的呼吁，他们认为“一座城市的现代化程度、经济、科技实力及其历史形成的知名度，乃是最最重要的旅游资源和有利条件”，“在信息的时代，城市的形象实际上也是资源和财源”，“浦东新区的建设，正在改变整个上海的面貌和它的经济、文化、社会结构，向现代化国际大都市方向迈进。”^[3]

1995年秋，在第六届黄浦旅游节召开的都市旅游研讨会上，有学者更详尽地论述了把上海建成旅游目的地的要点。文章认为，“将都市旅游定为上海旅游业的主题，无疑是符合上海实际的，因此是十分恰当的。无论从上海历史发展轨迹，还是从经济发达和繁荣的程度以及城市建设等诸方面来衡量，上海已确立了国际国内知名的大都市的地位和形象，并不因为今后在上海郊区有了国家级的旅游度假区和各种大型的游乐场所而成为度假型或游乐型的旅游目的地”，“发展现代大都市旅游应具备复合型的旅游资源”，“十分注重于城市生态环境的保护及深化和美化城市环境”，“应注重建立必要、合理的利益机制”，以调动各有关部门及区、县的积极性。^[4]

由此可见，关于“都市旅游”命题的萌生和成长有一个不断探索、不断丰富的进程。在上海，都市旅游产业观念的“青萍之末”，至少可以提早到15年前，而都市旅游产业实践的揭幕也可以提前至1990年开始兴办的“黄浦旅游节”。

论及自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