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7年03月 |
在社会主义的问题上,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提出过许多论点和命题,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数所谓“当代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要由科学到乌托邦”论。苏东剧变后,有一些原来信奉科学社会主义的人,也对科学社会主义的科学性有所怀疑,对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上述论点产生某种共鸣。因此,在这个问题上,弄清事实真相,明辨理论是非,就有着重要的意义。
一 “当代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要由科学到乌托邦”论是对科学社会主义的歪曲
1.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布洛赫、马尔库塞提出的论据
许多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有过有关上述命题和论点的论述,但最突出的则是布洛赫和马尔库塞。布洛赫在其1918年发表的《乌托邦的精神》一文中,一再阐述这个理论观点并指责马克思主义“从乌托邦到科学的步子迈得过大”,以致造成“革命想像的逐渐的营养不良”,导致从内部使革命运动陷于枯萎的精神上的贫困化[1]。布洛赫认为,人是乌托邦的主体,是没有实现的可能性的焦点,哲学的任务不是描述现状,而是唤醒生活,促成一个还处在潜在状态的、要是没有人的首创精神就不能诞生的世界的出现。他说,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科学,又是一种乌托邦,其特征是不包含关于未来社会的任何精确预言,却用积极地参加对社会进行革命改造的内在历史过程来同旧的幻想相对立,与傅立叶的抽象乌托邦不同,马克思的乌托邦是“具体乌托邦”。而所谓具体的乌托邦,布洛赫说是指这样一种未来的状况:人在那里达到现在还在躲着他的本质。它指人的这样一种存在状态,在那里,人不再是“单纯的现象”,而是由于认识到他自己的人性而成为某种本质的、活生生的东西。
把所谓“当代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要由科学到乌托邦”论表述得更加系统的,是法兰克福学派的著名代表马尔库塞。马尔库塞在其1967年发表的《马克思主义的过时》一文中说:“看来,马克思本人的社会主义思想还不够激进和不够乌托邦。他过低估计了资本主义制度下劳动生产率所能达到的水平和由获致这个水平所指明的可能性。资本主义的技术发展将使社会主义的发展有可能超越马克思主义对于社会必要劳动和创造性工作、异化劳动和非异化劳动、必然领域和自由领域的划分。”[2]在同年发表的《乌托邦的终结》的讲演中,马尔库塞宣称:“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可能性,走向社会主义之路是从科学到乌托邦,而不是从乌托邦到科学。”[3]在1969年发表的《论解放》中,马尔库塞又说,当代社会的生产性的动力剥去了乌托邦在传统上的幻想内容,被痛斥为乌托邦的东西不再是那种在历史的天地里没有位置而且不可能有任何位置的东西,而倒是由于那种被现存社会的权力所阻拦而没有发生的东西。他强调说,在现在这个历史时期,发达工业社会的运动需要有一个“从马克思到傅立叶……从现实主义到超现实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的运动”[4]。在20世纪70年代的一次谈话中,马尔库塞又说“乌托邦”应不再被社会主义者所使用,因为被说成是乌托邦的东西,实际上不再是乌托邦,一个例子就是:消灭贫苦、痛苦。今天,社会财富如此之大,以致对生产力的合理组织在实际上就指向:每个人的利益会使在少数几年中克服世界上的贫困成为可能。而且,马克思认为缩短劳动时间是社会主义的前提,没有人否认,甚至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也不否认在发达工业国家,能够在不降低文化和物质的生活水平的情况下,决定性地降低社会必要劳动。这个例子提供了索引,说明把社会主义说成是乌托邦在宣传上的漫画,在实际上无非是对它的诽谤,如此等等。
以上所引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关于当代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要从科学到乌托邦的大量言论,说明他们提出这一理论的论据主要有二:一是在苏联模式等社会主义实践中,革命想像营养不良和精神上的贫困化;二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使得过去被视为乌托邦的东西现在具有实现的可能性。然而,在实际上,以这样两条论据为根据提出当代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要从科学到乌托邦,也就是说要颠倒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的命题,却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它首先严重地误解和曲解了马克思主义的这个命题。
2.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的命题的本来意义
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这个命题说的是,马克思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