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执政以来，领导俄罗斯“由乱到治”，走上“复兴”之路。普京政绩突出，威信很高，不仅得到多数民众的拥护，而且被国内最大的政党“统一俄罗斯”党奉为“精神领袖”。普京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俄罗斯官方，也代表俄国内的主流民意。在苏联问题上，普京始终坚持“一分为二”的主张，既肯定其取得的成绩，也指出其存在的严重错误。但普京对苏联的认识和评价也经历了一个发展过程。开始他对苏联消极的一面说得很重，后来则对苏联积极一面说得较多，再后来又认为苏联的解体是一场“悲剧”。普京对苏联历史及苏联解体的评价值得关注和研究，人们可从中了解俄罗斯社会思想的动向和发展。

一 最近两年，普京认为苏联的解体是一场“悲剧”

2000年2月9日，普京在《共青团真理报》报社现场回答读者的热线电话，当有人提出“您怎样看待苏联解体”的问题时，普京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引用俄罗斯家喻户晓的一句话说：“谁不为苏联解体而惋惜，谁就没有良心；谁想恢复过去的苏联，谁就没有头脑。”^[1]这种说法比较笼统，但也说明，普京的看法既不同于为苏联解体而兴高采烈的右翼势力，也不同于要求“恢复苏维埃政权”的俄共。对待苏联解体的问题，普京的态度与叶利钦是截然不同的。2002年6月12日，叶利钦在俄独立日接受电视记者采访时表示，他对自己在苏联解体中扮演的角色无怨无悔。叶利钦说：没有必要为苏联解体掉眼泪，“年复一年，我越来越相信，这是我们保存俄罗斯的唯一机会，它使俄罗斯走上了民主和市场经济的发展道路”。^[2]而普京对苏联的解体是惋惜的，2000年3月，普京在《访谈录》中谈到“柏林墙的倒塌”时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我还是为苏联阵地在欧洲的丧失感到惋惜”；“如果我们不是那么仓促地逃走的话，就可以避免许多许多的问题。”同样，他在回答“什么时候退出苏共”的问题时说：“我没有退出。苏共不存在了，我就把党证放在抽屉里。”

过了4年，普京对苏联解体又有了新的评价。2004年2月，普京在竞选连任总统时对自己竞选总部工作人员发表讲话：“苏联解体是全民族的重大悲剧”，其间“大多数公民一无所获，人们遇到大量问题”；当时存在的问题——文化、语言、宗教等“本可以在一个国家框架内在新的基础上加以解决”。^[3]这表明，普京在经过多年思考后认为，苏联解体本来是可以避免而并非必然的，当时存在的危机本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解决。

2005年4月25日，普京在当年的国情咨文中对苏联解体做了更为具体的评述。普京说：“首先应当承认苏联解体是20世纪地缘政治上最大的灾难，对俄罗斯人民来说这是一个悲剧，我们数以千万计的同胞流落在俄罗斯土地之外，苏联解体就像流行病一样也波及俄罗斯自身。人们的积蓄化为乌有，曾经的信仰不复存在，许多部门机构或被解散或是匆忙地进行了改革，而国家的完整因恐怖主义的影响和随后的妥协而遭受损害。寡头集团完全掌控着大众传媒，它们只为自己的小集团谋取利益。而普遍的贫困开始被视为正常的现象。但要知道，所有这些都是在经济急剧下滑、金融动荡和社会瘫痪的背景下发生的。”同年5月，普京接受德国电视记者采访，谈到苏联解体时还形象地说，这确实是千千万万人的悲剧，“我们在泼水的时候，连同孩子一起倒掉了”。^[4]

二 前几年，普京评价苏联功过“一分为二”，肯定的成分多

2000年3月普京当选总统后，实行“强国”战略，在政治、经济和社会领域实施改革，力图“复兴”俄罗斯。普京经常会遇到诸如如何对待苏联时期的重要标志、重要人物和重要事件的问题。这其间，普京力排众议，在许多方面做出决定肯定苏联的传统。

例一，主张沿用苏联国歌和国旗。2000年5月7日，普京就任总统的仪式上，当普京来到仪仗队面前时，一位将军向普京报告：“总统同志，仪仗队列队完毕，请检阅！”当时，这位将军没有使用时下流行的“先生”一词，而沿用了苏联时期的传统称呼“同志”。对此，普京并无异议，欣然接受，随后也向仪仗队响亮地喊出“同志们！”的称呼，得到仪仗队的热烈回应。^[5]同年12月，俄国家杜马根据普京的提议通过有关法律，规定用苏联国歌作为俄罗斯的国歌，并用红旗作为俄军军旗。当时，普京的主张遭到右翼势力以及前任总统叶利钦的强烈反对。叶利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