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对外贸易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如何看待中国对外贸易近期的发展状况及有关争论？中国的外贸发展趋势如何？这是各方面都极为关心的问题。本文将分4部分来回答这些问题。

一、中国对外贸易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及意义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对外贸易对国民经济的持续增长和结构转换升级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然而，近年来，特别是1997年东南亚爆发金融危机以来，中国的对外贸易发展越来越受到国际市场和国内经济运行周期的影响。1998年，由于亚洲金融危机和世界范围的通货紧缩的滞后影响，出口月度增长率自4月开始逐步下滑，全年出口仅增长0.5%，进口则下降1.5%。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有所下降，并开始影响着中国的经济增长和国际收支平衡。在国内需求疲软并受到特大洪灾和亚洲金融危机双重冲击的环境下，中国对外贸易对经济发展和国际收支平衡的影响随之引起了国内外各界的普遍关注。中国能否在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灵活的货币政策以扩大内需的同时，采取积极的对外贸易政策扩大外需，从而拉动经济进入新一轮增长周期，并在保持贸易顺差和引进外资的同时，实现国际收支平衡，捍卫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的稳定？国际社会一些人士对此表示了严重的怀疑。那么，如何认识和把握对外贸易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影响及意义？这不仅关系到如何澄清国际社会关于中国经济的一些误解，而且关系到如何认识1998年中国对外贸易发展状况，以及如何分析和预测1999年和中长期的中国对外贸易发展趋势问题。

这里，将着重通过度量和分析经济增长对对外贸易的依存度及对外贸易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来评价中国对外贸易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及意义。我们认为，中国经济增长的主导因素是国内需求的增长，而不是国外需求的增长。因此，尽管对外贸易对拉动经济增长和总需求扩张的贡献率会有所放缓，但我们有信心通过采取积极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扭转经济增长自1996年经济“软着陆”以来缓慢回落的趋势，实现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否认对外贸易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影响。事实上，对外贸易对于引进新产品及其内含的新技术和现代管理经验，对于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实现经济结构转换和升级，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因此，尽管对外贸易对拉动经济增长和总需求扩张不具有主导作用，但我们仍然要通过采取积极的对外贸易政策，如按国际惯例完善出口退税率，逐步允许中资企业保留一定限额的外汇收入，降低进口关税税率，对国家鼓励和支持发展的外资投资项目所需进口设备免征关税和进口环节税等，而不是通过使人民币贬值的方式，激励企业提高产品竞争力和开拓国际市场，保持对外贸易对经济发展和国际收支平衡的积极作用。

1.中国经济对对外贸易的依存度

要评价对外贸易对中国经济增长和总供需扩张的影响，首先就要正确把握和理解中国经济对对外贸易的依存度。度量一种经济对对外贸易的依存度，一般地讲，有两类方法。第一类方法，用出口或进口占GDP的比重来反映该经济对对外贸易的依存度；第二类方法，用出口占总需求的比重或进口占总供给的比重来反映该经济对对外贸易的依存度。这里，总需求等于国内需求加出口，总供给等于支出法GDP加进口；按照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总供给等于总需求。我们根据有关统计资料^[1]，分别计算了1978～1998年间两类依存度指标。计算结果见表1。

考察表1，不难发现，中国经济对对外贸易的依存度大致可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1978～1984年，支出法GDP中出口、进口的比重都低于9%，总供需中进口、出口的比重也不超过8%，净出口的相应比重基本上可以忽略。第二阶段，1985～1989年，支出法GDP中出口、进口的比重基本上处于9～15%，总供需中出口、进口的比重基本上处于8～12.3%，对外贸易都处于逆差状态，不过，净出口的相应比重基本上处于-1%～-5%范围之间。第三阶段，1990～1998年，支出法GDP中出口、进口的比重都超过14%，1994年出口在支出法GDP中的份额最高，达到22.1%，总供需中出口、进口的比重基本上都高于13%，1994年出口在总需求中的份额最高达到18.3%，对外贸易除1993年外都处于顺差状态，净出口的相应比重基本上都介于0.8～4.5%。总的来讲，虽然中国经济对对外贸易的依存度逐步提高，但中国经济对对外贸易的依存度还不超过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