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教育社会学家马尔·特罗（M.Trow，1926～）对于高等教育发展理论做出重大贡献，最突出的是他在60年代末提出的“高等教育发展阶段理论”，将高等教育划分为“英才”（Elite）、“大众”（Mass）、“普及”（Universal）三个发展阶段。这一理论对于国际高等教育产生重要影响，并成为分析研究国际高等教育发展的经典理论。按照马尔·特罗提出的高等教育发展“结构-历史理论”，将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15%～50%视为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高等教育大众化是当今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趋势。20世纪80年代，世界高等教育入学率超过15%，进入大众化阶段的国家已有47个，其中美国、日本、加拿大、韩国已经超过50%，进入普及化阶段。美国高中毕业生进入大学的人数从1979年的49%，提高到1997年的69%，人数达到创纪录的水平。1979～2000年的21年中，18～19岁人口高等教育净入学率从45.0%提高到61.2%，提高了16.2个百分点，20～24岁人口高等教育入学率从21.7%提高到32.5%^[1]。2000年，美国25岁到29岁之间拥有学士学位的人数从1981年的21.3%达到创纪录的27.8%^[2]。

1898年，以京师大学堂创立为标志，中国高等教育进入现代发展阶段。经历了百多年精英教育阶段，2002年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15%以上，进入国际公认的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高等教育在校生规模达到1600万，成为世界第一的高等教育大国。这两项伟大成就，将成为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历史性进步。

一 2002年：中国实现“大众梦”

（一）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政策目标

1998年12月2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制定了《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提出“到2010年高等教育规模有较大扩展，入学率接近15%”，第一次将高等教育大众化作为中国教育发展的政策目标。1999年6月16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重申：“到2010年，我国同龄人口的高等教育入学率要从现在的9%提高到15%左右”；教育部2001年7月颁布的《全国教育事业第十个五年计划》提出2005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15%左右”，将原定2010年实现的高等教育规模和入学率的目标提前五年实现。2002年，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15%，比计划目标提前8年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这一进步，是中国高等教育的历史性跨越，对于中国成为教育大国和人力资本大国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直接影响高等教育的发展观、质量观，对于我国高中阶段教育和九年义务教育的发展影响深远。

（二）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历史进程

中国高等教育发展长期低速发展。从1898年京师大学堂建立，标志着现代中国高等教育的诞生，到1998年北京大学建校100周年，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仅为9.8%。这还是口径计算的结果。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可以分为四个阶段：①超低速发展阶段；②低速发展阶段；③中速发展阶段；④高速发展阶段。

1.“超精英阶段”（1949～1992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在3%以下

从中国现代高等教育出现以来，到1970年代，中国高等教育发展十分缓慢，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始终处于世界最低国家的行列。由于我国人口众多、人口受教育水平低下，实施以扫盲和扩大义务教育机会为重点的低层次教育和低层次人力资源开发。高等教育发展速度很慢、规模很小，直到1980年代后期我国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一直处于2%以下。^[3]据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织《世界教育报告》（1991、1993）统计，我国1980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仅为1.2%，1988年上升为1.6%，1990年为1.7%。教育部发展计划司统计以全口径计算，1990年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也仅为3.4%。我们称这一时期为“超精英阶段”，其特点是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增长仍处在0.1个百分点左右。

2.准精英阶段（1993～1998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从5%提高到10%左右

在邓小平南巡讲话后，我国高等教育迎来了一个加快发展的机遇。1993年普通高校和成人高等学校在校生规模分别达到创纪录的253.6万和186.3万，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一跃进入5%，比1992年提高了1.1%个百分点，这一速度也是创纪录的。此后，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以年均近1个百分点的速度提高，1998年达到9.8%。

3.前大众化阶段（1999～2002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从10%提高到15%

从1999年高校扩招，到2002年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是中国高等教育发展速度最快和最好的时期。这一时期，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年均超过1%，其中2001年接近2%的水平。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