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1年01月 |
从目前的各种经济指标、统计数据看,2000年中国经济实现超过8%的增长率似乎不应有疑问。宏观经济的拐点态势已成定局。总结成功之时,则发现支撑经济的无非是外贸、财政投资及原油价格上涨等因素,所以才会出现2000年1~8月企业利润集中在石油、石化、电力、冶金、汽车等5个行业的现象。由此可见,财政、货币政策及外贸在2001年所发生的变化将直接导致GDP的涨落,也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国内各行各业的经济效益。
2000年上半年,中国经济增势明显好于1999年,外贸出口甚至比1999年同期高30%,固定资产投资增幅达11%,物价指数也出现多年少见的回升势头。2000年年初财政赤字1000亿,增强了国债对全年经济的拉动力,如果第四季度没有新举措(增加国债投资),可能出现经济回升势头的逆转,为保持经济增长则必须将积极的财政政策进行到底。于是,管理部门认定这些成绩都归功于“积极的财政政策”。但置疑积极财政政策效果及空间的声音不绝于耳:积极的财政政策增加了财政对国债的依存度(中央财政对国债的依存度高达62%),增加了银行的不良贷款,加深了财政金融危机;财政投入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正在弱化,其“挤出效应”限制了总投资的进一步扩张,表现为政府部门在具有自然垄断性质,且收益稳定的行业大量投资,而大量民间投资却被严格排斥在外;国债投资往往硬性要求银行提供配套资金,致使银行压缩向其他投资主体的资金供应等。所以,以国内高负债(占GDP的40~50%)换取国内经济高增长成了改变宏观经济的主要手段,其结果是如果国债不能达到预期的经济增长目标,便成为我们一两代人的沉重负担。
更重要的是,今后几年,中国还要有更大的财政负担,即银行的不良资产将以财政资助收场。目前银行坏账占银行总资产的25%。有预测说,面对“入世”冲击,为挽救这些银行,中国的国债有可能上升到GDP的50%。虽然中国设定债转股处理30%的不良债权,但据国外一些金融机构预测10%已是极限,其余90%的不良债权只能依赖财政投资消化。信达、东方、华融、长城等4家资产管理公司,从1999年开始,以资产面额向4大商业银行承购3500亿元的不良资产,除财政部提供一家资产公司100亿元的资金外,其余都是由财政部以2.25%的利率发行10年期债券融资填充,这无疑是把赤字风暴到来的时间向后推,增强了危机的爆发力。此外,就是积极的财政政策与现行税收政策的矛盾,即政府在增发国债的同时,还加大了税收的征管力度,在名义税率不变的情况下,实际税率大大提高,企业负担加重。近几年每年增发的1000亿国债产生的拉动效应被1000亿的新增税收抵消,使积极的财政政策大打折扣。
鉴于积极财政政策以及对宏观经济短期的拉动效应与长期的负效应,可以预测,2001年将是积极财政政策的最后一年,从2002年开始,中国将再次实施紧缩财政。
稳健的货币政策是在积极的货币扩张受制于商业银行“惜贷”之后的无奈之举。戴相龙之所以明确反对积极的货币政策,一个主要原因是1999年下半年以来,M1、M2的乘数加大,分别达到1.53和4.03,具体说央行投放等量基础货币,2000年与1999年比,实际扩大货币量M1、M2分别多增13.3%和4%。这表明多年积蓄的货币能量释放出来形成了通胀的压力,而且如果M1保持高增长(如第一季度M1增速高达38%),流通速度加快,而实际总需求回升缓慢,名义总需求快于实际总需求,其结果就是可怕的“滞胀”,这不但使这些年积极财政政策的效果一扫而光,还将使刚有起色的宏观经济政策再陷困境。
目前货币政策的情况是利率水平公认已到谷底,准备金率也低于《巴于塞尔协定》的8%,为5.8%。公开市场业务,央行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大量买进国债,却不敢轻易抛盘,否则将造成国债的信用危机。鉴于货币政策的尴尬,可以预测:即使在积极财政政策退热之后,货币政策仍难有积极表现,2001年的货币政策仍以稳健为主,考虑到2001年的积极财政政策的需要,银根有可能适度收紧,而且“惜贷”现象仍难以扭转,毕竟25%的呆账还等着财政部投钱来顶。
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在处理中国现存经济的深层次问题上效果有限,只能起到“强心剂”的作用,对于经济结构不合理,低水平产品的过剩,体制性障碍,市场竞争力不强,消费市场开拓的梗阻,以及社会有效需求不足等矛盾,经济政策再“积极”也难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