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经历了四个周期（刘树成，1996）^[1]，最近一轮周期从1991年开始，历时10年，1993年以来，经济周期进入收缩阶段，经济增长率逐年下降，从1993年的13.5%，下降到1999年的7.1%。2000年中国经济增长率达到8%，当时有学者认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拐点已经出现，新一轮周期就要开始；但进入21世纪的第一年，中国经济增长似乎并没有出现进一步回升的迹象，经济增长率重新回到了8%以下。与此同时，世界经济进入收缩期，世界经济的领头羊美国经济接近衰退，日本经济低迷不振长达10年，中国经济是缘于自身周期波动的原因，即经济还没有彻底走出低谷，还是受国际经济周期的影响，中国经济的上升势头遭到了来自外部的打压。这一问题不仅有现实的政策含义，也具有重要的理论内涵。

二、西方发达国家之间经济周期的相关性

本文分析20世纪60年代以来美国经济周期对其他发达国家经济周期的影响，并把美国经济周期与其他国家经济周期的相关性分为以下四种情形：第一是强相关（两国GDP的相关系数在0.7以上），包括加拿大和欧洲；第二是较强相关（GDP的相关系数在0.3～0.7之间），包括英国、德国、意大利、日本、奥地利；第三是弱相关（GDP与美国GDP的相关系数在0.1～0.3之间），包括澳大利亚、瑞典、法国；四是不相关或负相关（GDP相关系数在0.1以下或为负数），如芬兰为不相关，南非为负相关。

本文考察了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经济周期对其他国家影响的一些新特点，结果表现为美英之间经济周期的联系加强，而美德、美意之间的联系则有所减弱。

再比较多个国家之间经济周期的相关性，以及不同国家之间经济周期转折点出现的联系。从表3可以看出，除了北美自由贸易区的美国和加拿大强相关以外，传统英语国家的英美、英加相关度较强，欧盟内部英法、德法、法意之间经济周期的相关性也较强。另外，英国与美国、德国与法国、德国与意大利之间的经济常常同处衰退期或复苏期，经济周期出现转折点的相关性远远大于其他国家之间的情形。

表1 20世纪60～80年代末美国经济周期对其他国家经济周期的影响

表2 20世纪60～90年代末美国经济周期对其他国家的影响

表3 经济增长率与经济低迷或好转的相关系数597130

表3 经济增长率与经济低迷或好转的相关系数^[2]

三、中国经济周期与其他国家经济周期的相关性

对中国经济周期波动有重要影响的国家包括美国、日本等，我们主要分析中国经济周期波动与这些国家经济周期的关系。我们使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国际金融统计的季度历史数据，时间跨度为1987年第一季度到2000年二季度，中国季度GDP的数据来自施发启、李强和中国人民银行统计季报。

先看美、日等国经济周期波动与中国产出波动的相关性。我们对不变价格水平的美国、日本、中国季度GDP^[3]进行处理，得到HP滤波的趋势项，不变价格水平的季度GDP扣除掉这个趋势项后的余额可以看做经济的周期项，图1所示是美国经济与中国经济的波动情况。

计算中美周期波动和中日周期波动之间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145和-0.254，中美经济周期的联系为弱相关关系，中日经济周期的关系为负相关。中美经济周期既不如美国-加拿大那样的强相关，也不如美-英那样的较强相关，甚至不如美国和澳大利亚、法国、瑞典之间的相关性。超出多数人们的想象，中日之间经济周期的走势是逆道而行的。

图1 剔除HP趋势项后的中美经济波动

还可以利用第二种方法考察中美、中日之间经济周期波动机制的联系，考察经济周期合拍的程度，即分析不同经济之间转折点出现的相关性，和中美、中日经济同处在衰退期或复苏期的程度。把美国、日本、中国的季度GDP数对时间趋势项T进行回归，得到GDP对时间趋势项的残差，残差为正定义为1，表明经济处在上升期；残差为负定义为0，表明经济处在下降期^[4]。根据不同国家经济处在不同时期的频率可以得到表4：

表4 中美、中日之间经济周期机制的联系

这里N为所有样本数，共54个，CC系数的取值范围在0～0.7之间，可以简单地看做衡量经济周期转折点相关性的相关系数，从CC系数可以看出，虽然中美经济周期之间在周期转折点上相关性较强，但这种相关性是一种负向的相关性，即中国经济周期与美国经济周期并不具有同衰退、同复苏的合拍性，不能认为美国经济处在衰退期，必然会把中国经济拖入衰退期。

四、中国经济周期波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