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资本理论是价值理论的逻辑延伸

“经济学如果能在资本的理论方面取得一致，那么，其他所有问题就将迎刃而解了”^[1]，但是，资本性质的特点，使这点几乎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因为人们对资本本质的认识，是人们对价值本质及其源泉认识的逻辑结果，而价值是什么和什么形成价值，是一个世界观问题，不同世界观的人，对价值是什么和什么创造价值有不同的认识，所以在这样的基础上，要统一人们在资本理论上的认识，是难以实现的。这种情况，一方面说明要形成完全统一的经济理论是没有可能的，另一方面则说明经济学永远不能成为一门科学，它只能进行规范性的分析，或者讲所有的实证都是建立在一定的规范性假设基础之上的。

虽然几乎所有的资本理论，都没有明确讲它们是建立在一定的价值理论基础之上，但无论何种资本理论，都是一定价值理论在经济分析中的逻辑结果。如马克思的资本理论是建立在其劳动价值理论基础之上的（以斯密、李嘉图等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的资本理论同样如此）；边际学派的资本理论，尤其是以奥地利学派为代表的资本理论（不论是边际生产力的资本理论还是以“时间”为基础的资本理论），是建立在商品主观效用的价值理论基础之上的等等，所以在实际过程中，不存在完全脱离价值理论的资本理论，这正如不存在完全脱离价值理论的价格理论一样，它们都是价值理论在不同情况下的逻辑延伸。显然，建立在不同价值理论基础之上的资本理论，对资本本质和内涵的认识是不完全相同的。如建立在劳动价值论基础之上的资本理论，一定会得到资本是一种生产关系，资本所得是对劳动剥削的结论；建立在新古典经济学价值理论基础之上的资本理论，得出的则是资本是一种生产要素，资本与劳动之间是一种平等关系的结论。

正由于对资本本质的认识是一种带有世界观的认识问题，不同的资本理论之间没有完全的可比性，因此在资本的争论上，虽然最终要落到“资本是什么”这个根本的问题上，但争论的焦点却主要集中在各种资本理论内部的矛盾或逻辑一致性方面，如发生在“两个剑桥”之间的资本争论，就主要集中在新古典经济学的资本理论的内部逻辑问题上（人们会奇怪，逻辑上如此不严谨和与实际不一致的新古典经济学，长期以来却一直占据着西方社会主流经济学的地位，实际上这正反映了经济学不是一门科学，而是一门艺术的事实：一种在逻辑上不能自圆其说的经济理论，可以因为符合社会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需要而被社会所接受，从而成为主流经济学；而一种在逻辑上更严谨的理论但与传统观念不一致的理论，则因难以被社会接受而不可能上升为主流经济学，所以这种情况正如熊彼特所讲的，不同时代的经济科学无好坏之分，它们各自反映的只是各自时代的社会观念和社会需要。新古典经济学之所以在当今西方社会占据主导地位，并不是因为该理论的科学性有多强，而是因为它与当今西方社会的主流思潮和社会需要相一致），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最终又要落实到价值是什么的问题上。

这种情况说明，在不修正马克思价值理论的基础上，虽然可以得出社会主义资本和按要素分配的现实性，但却是无论如何得不出其存在的合理性的。由于资本和按要素分配是中国社会的客观存在，而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因此证明它们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合理性，就成为推动中国改革深入的迫切任务。从上面的分析知道，要做到这点，就必须对已有的价值理论进行创新。

二 价值的本质与源泉

由于资本是一定价值的发展结果，因此要正确地认识资本的本质及其内涵，必须首先正确地认识价值。

价值是经济学对人们经济生活中某种事物本质的抽象，这种本质就是人的物质利益及其相互关系。因为人类从事社会生产或经济活动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人类的利益需要，而经济学是通过价值这种范畴来反映这种利益需要及其满足程度的，所以价值的核心，就是人类通过经济活动而实现的这部分经济利益，其本质则是人们之间的利益关系。这种利益及相互关系，正是商品中所体现的并为所有人关心从而是最普遍的现象或本质，是社会再生产各环节的核心。经济学就是研究人们的这种物质利益关系的，而以价值来表示它的，所以价值的本质就是经济学对人类物质利益关系的一种抽象。通过这种抽象，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