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古典经济学派的资本理论

以斯密和李嘉图等著名经济学大师为代表的古典学派主要是从生产的一般过程及其物质条件去研究资本，认为资本是与存在于劳动者身上的“活劳动”相并列的“积累劳动”和生产中不可缺少的物质要素，是人们增加生产、积累财富的手段。因此，把资本视为经济发展的一个自然的、永恒的财务范畴，因而资本主义也是一个自然的、不变的社会形态。斯密认为，资本是资本家为了增加财富而积累起来的“预储资财”。实质上，这是把资本当做一种会增加财富的自然力。这为后来的新古典经济学派代表人物萨伊的“三位一体”公式提供了经典性的理论依据。而且，人们要靠“节俭”和“勤劳”才能把资本“预储”起来，增加财富和价值^[1]。这又为新古典学派的资本“节欲论”提供了依据。李嘉图则更加明了地把资本与生产资料直接划等号，认为猎人手中的猎具也就是资本^[2]。

古典学派在范畴上提出了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及其构成的理论。著名经济学家魁奈把资本分为“原预付”和“年预付”，实际是根据资本价值的周转方式不同把资本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这里涉及马克思提出的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但是，他没有像马克思那样先把资本划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找到剩余价值的来源之后，再把资本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并且，魁奈没有发现劳动的二重性问题；因而，即使他把资本划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也难以解释清楚为什么固定资本在物质形态上全部加入生产过程，而其价值却部分加入新产品，流动资本在物质形态上只部分进入生产过程，其价值却全部加入新产品。魁奈还把农业资本看成一般资本。斯密的资本构成理论既有比魁奈的先进之处，也有魁奈的落后地方。斯密认为，各个产业部门的资本都可以划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这是极其科学先进的资本分类理论，是对经济学的巨大贡献。只是斯密的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划分准则尚不完善，斯密把不参加流通、只固定在资本家手中就能带来利润的资本当做固定资本，而参加流通、进行交换、更易主人而为所有者带来利润的资本就是流动资本。显然，这一点斯密不及魁奈的思想明确、先进。斯密划分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本意是寻找和说明剩余价值的来源。这为后来马克思研究资本和价值提供了借鉴。李嘉图在概念上继承了斯密的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但其划分标准又与斯密有差异。李嘉图根据资本的“耐用性”来划分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认为耐用性强、使用时间长的资本属于固定资本，不耐用、使用时间短的资本则是流动资本。这比斯密的思想有进步之处。马克思关于以资本价值的转移是一次转移还是多次转移来划分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准则与之比较接近。但是，李嘉图的流动资本只是支付工资的资本，不包括投入原材料的资本，应该说这是不完全的。但同时也说明，李嘉图划分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以解释资本的不同作用时，既考虑了资本在生产过程中滞留时间的长短问题，也考虑了资本与剩余价值的关系问题。因此，当他再考虑前一个问题时又在想着后一个问题，说明他认识到了有必要就资本与剩余价值的关系对资本进行归类——他的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同马克思的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在内容上很相近。但李嘉图没有建立比较系统的劳动价值论。

二 马克思的资本理论

马克思在19世纪40年代阅读了古典学派的大量著作，做了大量笔记和述评。经过研究，马克思发现，古典学派受其不彻底的劳动价值论和阶级局限性的束缚，把资本不恰当地等同于生产资料，把利润仅视为资本的产物。于是，提出资本在本质上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例如，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里，他认为，资本是劳动产品在私有制下异化的积累，是对别人的劳动产品拥有私有权，具有对劳动产品拥有统治能力。在1847年的《哲学的贫困》和《雇用劳动与资本》里则十分明确地指出资本“是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关系”，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有作为剥削活劳动的手段使价值增值的才成为资本”。“黑人就是黑人，只有在一定的条件下，他才成为奴隶。纺纱机就是纺棉花的机器，只有在一定的条件下，他才成为资本。脱离这种关系，它也就不是资本了，就像黄金本身并不是资本，砂糖并不是砂糖的价格一样，……资本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