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7年12月 |
本文从当下国际形势的讨论入手,揭示出新世纪初世界秩序与力量格局变动的一些重大线索,如:伊斯兰世界在外部因素刺激下产生的乱象、俄罗斯的强势复苏与抗衡姿态、以“金砖四国”和“远眺五国”为代表的新兴力量的崛起、欧美发达地区现有主宰地位与其特有“软肋”之间的矛盾、以及全球化进程中包含的巨大的不确定性与新的复杂性,等等。作为一个中国研究者,作者特别强调了中国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继续保持低调务实态度的必要,肯定了“和平发展”与“和谐世界”基本方略的有效性和长期性。
Given the current complex of international situation,the author reveals some basic clues to the changeable world order and emerging structure among regional powers. Among others,the author specially emphasized such trends as the chaos in Islam area provocative by outside forces,the tough stance of Russia’s re-backing to stage center as a player,the rise of emerging and developing countries such as Golden BRIC and VITAS,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leading position and weakness of the Western countries,and the uncertainty and complexity in the coming process of globalization. The author emphasizes the necessity of a low-profile and pragmatic behavior for China as an emerging power,and affirmed the policy-lines of so-called “Peaceful Development” and “Harmonious World” as strategies.
与前两年相比,2007年的全球政治与安全形势并无特别之处,它不过延续了“9·11”事件以来国际关系总的特点和基本问题。然而,深究下去就会发现,紊乱动荡又充满活力的世界秩序正在孕育新的因素与特质,冷战结束之后“一超多强”的国际力量格局不知不觉地发生着深刻的衍变;在看上去杂乱无章、缺乏联系的这些板块和现象之间,或许可以剥离出一些重大趋势性成分,从中找出全球力量和国际关系格局在新世纪开始阶段的演进方向。
依中国人的兴趣与观察角度,笔者这里选择了本年度全球政治与安全进程里一些重大事态,试着从中寻找大的线索,看看当今国际秩序变化的方向及其包含的复杂性。[1]
线索一 受到外部因素的催化,伊斯兰世界的乱象不断加剧、极端势力日渐崛起
·2007年的世界主要热点地区,仍然集中在高温持续难退的“伊斯兰弧带”,即由非洲部分地区延伸向中东、西亚直至中亚乃至东南亚部分地区的居住广大穆斯林信众的地带,其中最引人关注的是,由巴勒斯坦向外辐射的中东区域,由阿富汗、伊拉克为核心的美军及北约占领区域,以及苏丹部族战乱的达尔富尔地区、尼日利亚充斥暴力的产油区、索马里军阀混战的首都摩加迪沙一带、泰国南部动荡的穆斯林居集聚区、菲律宾的棉兰岛一带、斯里兰卡北部山区等地点。被“9·11”之后美国力主和牵头的“新十字军东征”所激发,这一片主要居住穆斯林的地区温度不断升高,逐渐成为全球安全热点和危机发生的主要地带。
·中东地区仍是乱象之首,在最近一段时期,更以其新的吊诡现象彰显其特殊复杂性:在以色列人退出加沙地带、巴勒斯坦与以色列的冲突表面有所减弱之际,巴勒斯坦五国内部两派主要武装“法塔赫”与“哈马斯”之间,却开始了新一轮兄弟争斗、矛盾加剧的过程,一时间国际社会失望的眼神集中在巴勒斯坦内部各派系之间的恶斗上,以色列反而像是“安静的配角”。除开外部的打压与争夺之外,巴勒斯坦乃至阿拉伯世界内部的不团结,是中东问题久拖不决、混乱不定的重要因素,它也从一个侧面显示出此区域国际政治的特殊性与复杂性。
·伊拉克、阿富汗的连年战乱,持续造成大量平民百姓的伤亡,从而酝酿了伊斯兰世界的各种矛盾、怨恨和怒火,成为各种极端主义势力滋生和壮大的温床,成为继中东之后全球结构性冲突的另一主要引爆点。显然,美国及联合国在这一地区的重建方针并没有完全奏效,尤其是前者挟天子以令诸侯、冠冕堂皇的背后行一己之私的做法,更让众多的穆斯林国家和广大的穆斯林民众有被占领、受操纵的感觉。
·到2007年9月份,美军在伊拉克的死亡人数已经超过3800人,投入的资金大大超过它在越南战争时的投入,而且最大的难题是仍然看不到黑暗的尽头。伊拉克国家内部的教派和解、政治重建以及与邻国关系正常化的进程,似乎仍然遥遥无期。这是一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对伊拉克本国,对它的邻国和周边地区,对于伊斯兰世界和西方的关系,当然还有对于主要占领者——超级大国美国本身。伊拉克“陷阱”是越战之后美国在二战结束的近60年遇到的另一个大的麻烦,它不仅让美国自身吃够苦头,也令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增添新的仇恨与混乱,使穆斯林区域原先对西方的仇视、战乱焦点以及亲美政权的软弱性,从此前的中东扩展到西亚和中亚等地。
·伊斯兰世界极端势力与美国及其盟友之间的对抗仍没有松动迹象,现在逐渐扩展到对本国政府容忍美国势力扩张的不满与抗争。从矛盾的制造者和主导方美国看,白宫现在越来越少谈及前几年高调推出的“泛中东改造计划”,“民主化、自由、人权”等目标被迫放弃或推迟,更多操心的是保障以色列的安全和伊拉克的稳定、防止激进伊斯兰势力扩张的难题。
·在刚刚过去的这段时间,阿富汗的塔利班势力显示出强劲的复苏苗头。引起世人高度关注的塔利班绑架韩国人质事件,再清晰不过地证明,得到国际上那么多援助的现阿富汗政府是多么软弱,而它的对手又是多么猖獗和根深蒂固,阿富汗的灾难还可能持续多么长的时间。阿富汗/巴基斯坦正在成为中亚南亚乃至整个伊斯兰世界最有可能出现的爆炸性事态的导火索之一。
·2007年,阿富汗主要邻国之一的巴基斯坦变得更加动荡不安,成为最受国际社会关注的国家之一。从首席大法官被罢免引发的骚动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