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国现阶段的个人收入分配制度究竟怎样概括表述

在改革开放以前的单一公有制度下，中国社会主义的分配制度，从理论上讲，就是按劳分配制度。虽然那时也存在一些合法的非劳动收入，如存款利息、学生奖学金、困难户救济、遗产继承等，但那不属于分配制度。改革开放以来，在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实行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在私有制经济中，并不实行按劳分配。于是打破了单一的按劳分配制度格局。在党的十三大报告中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分配方式是“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分配方式为补充”。十四大报告中的提法与此一致，“在分配制度上，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分配方式为补充。”十五大报告中不再提“补充”，提法更具体了：“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制度。把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结合起来。”十五届五中全会关于“十五”计划的建议中，在十五大关于分配制度提法的后面，加了一句“鼓励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参与分配”。十六大报告中的新提法是：“确立劳动、资本、技术和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原则，完善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于是产生了一个问题：中国的个人收入分配制度究竟该怎样概括地表述？有的学者认为，按劳分配就是按劳动要素分配，只提按生产要素分配就够了，不必再提按劳分配。有人完全否定按劳分配原则，提出“不仅在计划经济实现不了按劳分配，在商品经济条件下更无实行的可能。这确实是一个重大的理论问题”。“可以认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分配，就是按生产要素分配。按生产要素分配，既是原则，又是规律。”^[1]还有人认为，提出按生产要素贡献分配，就是“肯定了‘资本’在价值创造中的贡献”，否定了劳动价值论。而劳动价值论是按劳分配的理论基础，既然理论基础被否定了，按劳分配也就被否定了，代之以以生产要素价值论为理论基础的按生产要素分配论。于是，有人表述中国现阶段的个人收入分配制度时，只提十六大表述中的前一句话：“确立劳动、资本、技术和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原则”。

从理论上否定社会主义的按劳分配制度是不对的。粉碎“四人帮”后，理论界拨乱反正，召开了几次大型的全国按劳分配讨论会，统一认识：按劳分配是社会主义分配原则。邓小平同志反复强调：“坚持按劳分配原则。这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始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邓小平文选》，第二卷，第30页），“一定要坚持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同上，第101页）。按劳分配是公有制经济中实行的社会主义分配原则，而按生产要素贡献分配，在资本主义社会就实行，它并不是社会主义性质的分配制度。

中国现阶段的分配制度的概括表述，应当是“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这个表述最简明，也最本质，也最符合十六大精神。党的十六大经修改的党章中的表述就是“坚持和完善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十六大报告中关于分配制度的两句话，实际上后一句话是完整的概括表述。“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在理论上既强调了社会主义性质的按劳分配制度是主体，又强调了非按劳分配制度的并存。非按劳分配制度，主要就是按生产要素分配。所谓“确立劳动、资本、技术和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原则，是对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具体说明，也是对“多种分配方式”中非按劳分配方式的具体说明。其实，中国现行宪法也明确规定，中国“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

有人说：“承认劳动也是生产要素，确实是一个理论上的突破。”评价为“理论上的突破”，是为了用“按劳动要素分配”取代“按劳分配”。然而，承认劳动是生产要素，资产阶级经济学早在二百多年前、马克思也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就肯定了。萨伊的生产三要素中就包括劳动，马克思的“劳动过程的简单要素”中也强调劳动。谁都不会否定劳动是生产要素。怎么十六大报告中一讲劳动生产要素，就是“理论上的突破”呢？

其实，按劳动要素分配，同按劳分配并不是一回事。没有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就不会存在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制度。在改革开放以前的经济制度下，实行单一的公有制，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