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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宋基会风波及其反思

    作者:李南霖 杨团 出版时间:2012年07月
    摘要:河南省宋庆龄基金会近年连续雄踞基金会劝募金额排行榜首位。2011年8月前后,却因其可能涉嫌项目土地使用违规和公益医保项目非法集资等问题被国家审计署立项调查,引起各大媒体和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也引发了社会各界对中国慈善业现存问题和未来前景的深刻反思。

    特征:总资产高达近30亿元的河南省宋庆龄基金会(简称河南宋基会)由于经营运作中诸多可疑迹象,以及投资广至房地产开发、股权交易、信托放贷等纯属商业的行业,遭到公众质疑。尤其所谓公益医保项目将巨额资金通过宋基金投资体外循环脱离监管,被指责为“非法集资扰乱金融秩序”。

    该事件经媒体揭示后,引发了政府机构、学术界、法律界的高度重视,一时间,对于何谓慈善组织,慈善与商业的关系、慈善行业的出路的探讨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话题。

    【过程】

    一 事件是怎样引爆的

    2011年8月前后,由河南宋基会投资修建的郑州东区河南省宋庆龄基金会青少年儿童活动中心项目,因土地问题引起国家审计总署驻郑州特派员办事处的注意。

    8月下旬,审计署又展开对河南宋基会承办的公益医保中心及宋基会投资的两个项目审计。

    9月1日,《南方周末》载文称河南宋基会商业运作存在“猫腻”,将大量资金用于放贷,涉嫌非法集资,且将公益资金交由员工持股的关联公司运营,更有地产投资涉嫌变公益项目为豪宅。

    对于外界质疑,河南宋基会向媒体记者表示,其所做一切均属“为公益组织可持续发展铺路”的创新之举。然而,一家公募基金会在其募款过程涉嫌非法集资、非法放贷,投资运营过程缺乏明确规则和监督,大量游走于法律边缘,催生侵蚀公益资源的关联交易,而且公益项目的投入与其资产体量严重不符,难道公益慈善的创新竟会如此危机四伏吗?

    9月3日,中国宋庆龄基金会在其官网发表了一则说明,称中国宋庆龄基金会与地方宋庆龄基金会“无上下隶属关系”,“既无行政上的上下级关系,也无经济方面的经营合作与往来”,“不存在‘宋庆龄基金会总会’、‘分会’、‘正在等待中国宋庆龄基金会的指示’等问题”,“但在一些对外交流交往项目中,同地方宋庆龄基金会有些合作”。

    新华网9月5日报道称,对于媒体曝出的河南宋基会问题,河南省已经成立了由省委统战部、省民政厅、省政府金融办等相关部门组成的调查组,要求实事求是地对媒体反映的情况进行深入调查,尽快查清事实并向社会公布结果。

    二 河南宋基会是怎样暴富的

    1.以捐赠“资金使用权”的方式集资

    1997年,河南当地一位省直机关的“下海”干部许××,与河南宋基会达成合作,成立了一个名为“河南宋基会基金发展部”的挂靠组织。当时,河南宋基会是一个清贫单位,这种挂靠可以带来不菲的管理费等收益;而许××可以河南宋基会发展部的名义,利用河南宋基会的募捐资格,建立一个公开筹资的平台。

    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政策曾经鼓励农村设立发展合作基金会进行筹资,从城市到农村出现了数万个基金会、股金会,鱼龙混杂,后来这个政策被废止了。而许××在当时找了一块既安全且让人非常信任的牌子——慈善基金会。基金发展部成立后,陆续在河南一些地市建立起了河南宋基会分支机构,通过这些分支机构负责人向各地民众吸收存款。

    这些地方是分支机构负责人与基金发展部之间实质上是一种资金买卖关系,他们用比基金发展部更低的利率在当地吸收储蓄,再倒给基金发展部,赚取利差。来自河南宋基会内部和当地企业界的多个消息源称,当时社会融资成本较高,基金发展部的募款年息,曾高达13%~20%。为了要符合慈善基金会的募捐身份,并规避集资的法律风险,基金发展部还设计出了一个“概念”,让储户签署一份《资金使用权捐赠协议》。基金发展部会告诉储户,你们不需要捐赠实际的钱,而是通过捐赠一定期限的资金的使用权,让其产生收益用于慈善事业,到年底还能返还高额利息。例如吸储一万元,年息15%,协议上只注明,储蓄者向河南宋庆龄基金会基金发展部捐赠了1.15万元的“一年期资金使用权”,本金金额并不出现。既能得到高利息又有一个好名誉,何乐不为?储户大量存进资金,而要支付15%的高利息,自己就必须有17%~20%的赢利,这让宋基会不能不拼命致力于能获得暴利的投资项目。

    1990年代末期,许××的投资生意失利,窟窿出现了。2000年,许××突然失踪,给河南宋基会留下了超过三千万元的资金缺口。河南宋基会曾通过警方寻人,未果。

    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如果不能按年履约给民众还钱,就会成为非法集资案而酿成巨大风波,而要想还上此前的钱,就必须吸收新的钱。于是,在“想办法还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