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的南沙问题指的是南沙群岛的岛、礁、沙、洲、滩及其附近水域被多国占领而引发的主权争端，争端直接涉及所谓的“五国六方”：中国（含台湾地区）、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和文莱等。其中，越南最值得我们关注：它是除中国以外惟一声称拥有南沙群岛的全部主权、除中国外惟一为其南沙“主权”提供“历史证据”、五国中所占据的南沙岛礁的数目最多（30个左右）、在南沙海域的军事部署最广的国家，也是开发南海资源（如油气、海产和旅游资源）最积极的国家之一。由于中越两国在政治制度、经济发展、地区安全等问题上利益交融甚至荣辱与共，加上越南独特的政治体系，越方近年来在南沙的言行依然被限制在“长期稳定、面向未来、睦邻友好、全面合作”的中越关系大局中。本文分析近年来越南在南沙问题上动向及其动机。这些动向中，有的是延续或强化历史上的做法，有的是近年来的突破，还有的是潜在的动向。

一 南沙争端局势复杂化

——为实际控制和开发资源创造有利的国际环境和周边环境

2002年中国与东盟达成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规定：在自愿的基础上，有关各方自我克制，防止南沙争端复杂化，克制占领其他未占岛礁的行为，和平解决争端。^[1]但是，历史表明，南沙局势和国际环境混乱复杂的时候往往正是越南获利最大的时候。换句话说，南沙争端复杂化相对有利于越南。比如，1975年趁中国刚刚收复西沙立足未稳时，越南以“解放”的名义轻易地占据了南子岛、鸿庥岛、南威岛、敦谦沙洲和安波沙洲等地；1988年越南又趁“3·14”中越赤瓜礁冲突，先后占领了大砚礁、六门礁、南华礁、鬼喊礁等至少12个岛礁；1989年趁中国不利的国内外环境，越南先后占据了西卫滩、广雅滩、蓬勃堡礁等。

2000年以来，越南似乎仍在延续其历史上在复杂局面中纵横捭阖的做法。尽管越南是除中国外惟一声称对南沙群岛拥有全部主权，但可能考虑到中国的综合国力更为强大，越南退求其次：将国际石油公司和区外军事强权引入南海地区。透过南海争端所涉利益的多元化和复杂化，越南可以分散来自中国的压力，事后也能比较从容地修补受损的中越关系。

国际石油公司的惟一目的是最大限度的利润，在中越发生南沙主权争执时其言行更可能代表越南的立场。这可用菲律宾的例子旁证：1976年由美国国际石油公司和瑞典资本组成的财团从菲律宾政府获得南海的礼乐滩地区的租让区（中菲争议区）、并成功钻获油气资源，该财团狂妄地声称中国对这一地区的要求不合理，还要求财团的母国介入南海争端。^[2]目前越南是东南亚仅次于印尼和马来西亚的第三大石油生产国，日产量是400000桶。^[3]至21世纪初，越南国家油气总公司（PetroVietnam）已与美、日、英、澳、俄、挪等国的大型石油公司合作勘探南沙海域的油气资源，很多是在争端地区或中越主权要求重叠区块内进行。比如，南沙群岛西侧的中国WAB-21石油合同区在越南被编号为他们的第133、134、135区块，越南的大熊油田实际上也位于我国水域。^[4]越南的“油气工业2010年发展战略”包括拓展国际合作关系，逐步开发海外油气业务，以保证国家能源安全。^[5]诚如专家所指，越南与外国公司合作勘探南海资源，不仅能显示它在南沙海域的存在、尽享丰厚的石油利润；而且，必将在同一海域造成合同重叠的既成事实，这样可以阻止中国在南沙勘探开发石油的步伐，并给中国的石油勘探带来更多的麻烦。^[6]

在引入军事强权方面，2000年3月份越南与印度签订的《越印防务合作协议》规定两国的海军和海岸警卫队定期举行联合军事演习等。^[7]该协议为印度海军军舰访问越南的港口铺平了道路，也为印度介入南海争端提供法律上的方便。10月，越南同日本与印度在南海举行了以“反恐、反海盗”为名的海军联合军演，而越南过去一直比较排斥此类活动。2002年2月美国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布莱尔向越南表示“美国海军舰队对访问金兰湾很感兴趣”、“并敦促越南不能只埋头于边界问题和经济发展，而应该加入地区军事演习”；^[8]2003年11月越南国防部长范文茶访问美国，临行前表示“越方已经做好准备让美国船舰出现在我们的水域里”。^[9]此外，早在20世纪80年代越南就有联合东盟牵制中国的做法，比如当时的越南外交部长就声称，“在南沙争端问题上，如果东盟国家采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