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经济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由之路，“走出去”是中国开放经济发展升级的必经阶段。但“走出去”的中国企业安全问题如何解决？由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中发展中经济体占多数，2012年底，在纳入官方统计的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中，发展中经济体占比高达86.3%（4588.1亿美元），^[1]跨国经营中的政治性风险也以发展中经济体居多，千百年来与中国关系、感情错综复杂的越南可以视为一个有价值的案例。在中越争端引起世人广泛瞩目之际，解剖这个案例，对中国企业来说不乏参考价值。

一 越南经济增长潜力不可低估

因连续数十年受战争影响，越南经济增长曾长期停滞。1970～1980年，越南GDP平均增长率仅为2.8%；1980～1990年，平均增长率为4.1%。^[2]中越关系正常化和1986年越南革新开放以来，越南经济增长较快。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经济展望数据库（WEO Database）及《国际金融统计》（International Financial Statistics）数据，2000～2009年，越南GDP（按美元现价计算）从311.96亿美元上升到了971.8亿美元，人均GDP（按美元现价计算）从402美元上升到了1132.6美元。^[3]至此，越南已经跻身世界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属于中低收入国家。2012年，越南GDP为1417亿美元，人均GDP为1540美元。

越南自然条件优越，又是世界第13人口大国，未来可望享受较长时间的“人口红利”。根据中国驻越使馆经商处援引的越南人口统计数据，2012年，越南人口达8878万，^[4]其人口正处于“黄金结构”时期，劳动年龄人口（15～59岁人口）占66%，全国劳动人口占总人口的51.1%。而且，经历了数千年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越南国民的勤奋程度在全世界居于前列，社会主义国家重视普及教育的传统使得越南劳动人口识字率高达96%。

关于越南国内消费市场规模，2009年越南国内商品零售和服务业市场总收入为1197.5万亿越盾，比2008年增长18.63%，剔除通胀因素后的实际增长率为11.75%。^[5]按当年美元兑越盾平均汇率折算，2009年越南国内商品零售和服务业市场容量约合701.73亿美元，按当年人民币兑美元平均汇率折算，约合4793.5亿元，与2009年湖南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913.7亿元）大体相当，高于与越南毗邻的广西、云南两省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分别为2790.7亿元和2051.1亿元）。^[6]对正大力竞逐高端市场的中国企业而言，越南市场的优点在于经济高增长和人口结构年轻造就的越南消费者追逐时尚消费的强烈倾向，众多海外越侨生活方式也发挥了示范效应；另外，越南房地产价格较高，使得众多消费者自觉无望圆住房梦而将收入中较大份额投向可贸易品的消费等。这一切进一步强化了越南消费者追逐时尚的倾向，以至于在电子产品消费方面，越南大城市与中国市场几乎同步，给不止一位初来乍到的中国电子企业经理留下了深刻印象。

二 当前中越经贸概况

地域相连、文化相通决定了越南在历史上就是中国居民跨国经商的热点，为发展经济、增强国力，越南历代政权也往往着意招揽拥有技术和资金优势的中国居民，以至于越南成为近代以前中国在贸易和采掘、冶炼等产业部门对外直接投资的重镇。至少从后黎朝起，越南便积极吸引华资华工开发境内丰富的矿产资源，“各镇金银铜锡诸矿，多募清人开采”（越南阮朝《大南实录》卷三十五），太原宋（送）星银厂、交趾都龙银矿、兴化蝎嗡银厂等就是当时越南规模较大的华资企业。某些华资矿山及其附设的冶炼厂员工极多，《钦定越史通鉴纲目》卷四十三记载，有些华资矿厂“佣夫”上万。^[7]考虑到当时清政府因害怕汉族人民聚集反抗自己而严厉限制、禁止在明朝已有长足发展的矿业开发，海外投资对保留、发展中国矿冶技术和组织能力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今天，越南是中国增长较快的贸易伙伴，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投入运行和不断深化，又为中越经贸创造了更好的发展环境。在贸易领域，根据中国海关统计，1991年中越贸易额仅为3200万美元；1995年便突破10亿美元，达到10.52亿美元；2000～2008年，中越贸易从24.66亿美元增长至194.64亿美元；在国际金融危机高潮、越南对外贸易总体萎缩的2009年，仍逆势上升至210.5亿美元，占越南当年货物进出口贸易总额1254亿美元的16.8%。中国连续6年为越南第一大贸易伙伴，也是其最大的进口来源地。2013年，中越贸易同比猛增29.8%，达654.8亿美元；其中出口485.9亿美元，同比增长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