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1年李娜获得法国网球公开赛冠军开始，媒介就开始争先报道这一盛举，李娜也被赋予了诸如“改写历史”、“中国名片”、“亚洲一姐”、“网球运动催化剂”等各种标签。而之后的几年里，随着李娜相继在各项国际性网球赛事中取得佳绩，世界排名不断提升，一个更加完整、鲜活的“李娜”形象被各类媒介再现出来——球技精湛、个性率真、幽默风趣、热衷公益，但脾气暴躁、口无遮拦、见利忘义、金钱至上……李娜被塑造成了一个充满争议的个性球员，国际影响力超越姚明、刘翔、丁俊晖等的“中国顶级体育明星”，中国国家形象的“代言人”。不管这些头衔是否令人接受，但有一点是必须承认的，它并不完全来自国内舆论的自恋式赐封，而更多是源自普遍的国际认同。^[1]

媒介是如何把一个普通的职业网球运动员神化成了一个万人瞩目的“民族英雄”？为何在肆意吹捧李娜的同时，又不留情面地攻击她？媒介用了哪些叙事框架来构建李娜的形象？又把李娜塑造成了哪些角色呢？而李娜是否又真的能够代表中国形象，对国家形象的塑造产生助益呢？

在这些追问下，本文对有关李娜的新闻报道进行了分析、总结，探讨媒介对李娜形象的再现过程，并界定媒介对李娜的四种身份维度的再现以及符号化，厘清李娜和国家形象的关系。

一 制造符号：知名职业运动员的符号化解读

现代符号学的奠基人之一，美国哲学家皮尔士认为符号“是某种对某人来说在某一方面或以某种能力代表某一事物的东西”^[2]。根据这一定义，知名职业运动员可以归入符号的范畴，“李娜”当然也成了一种符号。

知名职业运动员的符号是大众媒介通过对其形象的报道而制造出来的。李普曼认为我们头脑中关于客观世界的认识实际上是我们根据大众媒介塑造的象征性现实，即“拟态环境”构建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客观世界。由于我们并不能接触到那些体育明星，我们心目中的关于他们的形象都是大众媒介再现、制造出来的。

再现是指将不同的符号组合起来，表达复杂而抽象的概念，是制造意义的一种实践活动，也是一个基本的认知过程。^[3]再现是一种建构的实践。事件和想法不是以原来自然结构被中立地呈现，必须在一些媒介结构性特性下被传递，这个结构性特性充满了社会价值，这个社会价值左右了人们对事件的潜在观点（Fowler，1991：25）。“再现”可理解为联系客观实在与意义两层面的符号系统，是将外在的事物转化成符号，借由这些符号来理解“客观实在”的意义。^[4]

在任何时刻，传播中都会有关于同一事件和想法的大量的不同的再现。各类媒介依据不同的框架来建构、塑造同一个人物形象。大众媒介在对李娜进行报道时都使用了“议程设置”的功能，通过选择不同的叙事框架，按各自的需求对信息进行编码、组合，生产“意义”，导致对一个人物的再现存在差异。但正是通过各类媒介的不断传播信息、构建“意义”、再现形象，“李娜”——一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符号被制造出来。

二 界定身份：李娜的四种身份维度对国家形象的影响

作为一个个体，李娜个人的形象显然不能代表整个中国国家形象，把“国家代表”的头衔安插在李娜身上未免显得过分沉重，李娜只是中国公民的一个“范本”。因此，本部分结合媒体在不同身份维度对李娜的再现以及符号化，探讨作为“范本”的李娜对中国国家形象的意义。

（一）个人身份

不同于西方对中国人死板、无趣的刻板印象，李娜率真的个性使她受到了西方民众的喜爱。她充满幽默感，时常拿老公开涮；她从容自信，有时甚至有点小嚣张；她略带叛逆，染着一头黄发，耳骨上穿着钉子，胸口文着一朵玫瑰；她英语流利，应答自如。李娜最大的精彩，就在于让公众人物回归真实的人性，展示真实的爱与个性。^[5]李娜也用她独特的个人魅力，向世人展现了中国人的独立、开放、幽默、从容。

（二）类属身份

1.职业网球运动员类属

李娜具有多种类属身份，首先是职业网球运动员。李娜的成功对中国网球事业的推动作用是不可小觑的，她也曾直言不讳地把自己欲拿下大满贯冠军以带动千万中国人热爱网球的“野心”与世人分享。从2004年李娜广网夺冠开始，中国土地上的职业赛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十年时间，中国现在已有5站WTA巡回赛和2站ATP巡回赛，这种发展速度前所未有。此前在东京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