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引言

近年来，海归潮已成为我国一个重要的现象。根据教育部网站披露，1978年到2011年底，中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总数达224.51万人。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留学人员选择回国工作。截至2011年底，留学回国人员总数达81.84万人。此外，教育部最近进行的调查显示，有62.3%的留学人员学成后倾向于选择回国发展。

海归人才受到了我国各级政府的重视。国家政策通过吸引和扶持海归人才的发展，帮助其在我国经济发展尤其是科技创新中发挥重要作用。例如，2008年初，中央政府启动实施了“千人计划”，吸引留学人员尤其是高端海外人才归国创业和工作，引进海外人才已经上升到了国家战略层面。各地方政府也相继启动了吸引和扶持海归人才发展的计划，例如，北京市于2009年4～5月下发了《关于实施北京海外人才聚集工程的意见》《北京市鼓励海外高层次人才来京创业和工作的暂行办法》和《北京市促进留学人员来京创业和工作的暂行办法》等一系列文件，启动了“海聚工程”。2009年上半年，中关村管委会也发布了《中关村高端领军人才聚集工程方案》和《中关村高端领军人才聚集工程实施方案》，启动了“高端领军人才聚集工程”（“高聚工程”）。

另外，关于海归的研究也逐步受到了学术界的关注。过去，学者们认为，发展中国家大量优秀人才流向发达国家，造成发展中国家的人才流失（brain drain），影响了发展中国家经济的发展^[1]。但近年来，随着海归回国及其在经济活动中担任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学者们开始研究海归回国的原因及其影响，探究海归在经济活动中所发挥的作用。在以往文献中，很多学者把海归与创业研究结合起来。研究发现，海归创业者正向影响高科技企业的创新^[2]、企业的出口导向及其绩效^[3]。另外，海归创业企业对其他非海归的高科技企业有技术溢出作用，间接影响他们的创新绩效^[4]；而Wright等则用互补的视角分析了海归创业者选址的决策机制^[5]。

然而，尽管现有研究探讨了海归创业者对创新、技术溢出及其他经济活动的影响，但对海归创业者与本土创业者有何不同、海归创业者通过什么机制以及为什么会对企业行为产生影响却仍少有研究。因此，本文的研究问题是：①海归创业者与本土创业者在创业机会识别、资源获取、创新以及领导力方面有何异同？②海归创业者和本土创业者所表现出的异同背后的机理是什么？③海归创业者的创业行为如何与中国本土情境相互作用？

为了分析海归创业者与本土创业者的不同及其机理，我们以Chen和Miller所提出的双元文化视角（ambicultural perspective）为出发点，以Chen和Miller和Gupta所讨论的关系视角（relational perspective）和交易视角（transactional perspective）为分析维度，探讨海归创业者及本土创业者由于文化背景不同而产生的创业行为的差异^[6]。

“关系视角”作为“双元文化”的一端，其相对的一端是“交易视角”。Gupta^[7]认为，“关系视角”有其优点和不足，需要与“交易视角”相互补充。“交易”，顾名思义即基于市场机制的买卖。因此，在“交易”视角中，“市场”是基础，而相对应的“关系视角”则把“关系”视为基础。把“关系视角”与“交易视角”结合起来，便形成了Chen和Miller^[8]所提到的“双元文化”视角。尽管“双元文化”概念（ambicultural，bicultural，ambidexterity）近年来被多位学者在概念性论文中提及，如Chen和Miller（2011）、Gupta（2011）、Luo和Rui（2009）等^[9]，但极少有实证研究探讨“双元文化”的表现形式及其对管理活动的影响。由于本研究所关注的是创业过程以及“双元文化视角”发生作用的机制，我们采用案例研究的方法进行研究。本研究包括了生物医药行业和新能源行业的6个案例，其中有3个海归创业企业案例以及3个本土创业企业案例。通过对比海归创业以及本土创业的案例，我们探讨了海归创业和本土创业过程的异同，以及“双元文化视角”的作用。

本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和实践意义。在学术方面，我们对海归创业研究以及“双元文化”视角研究有贡献。第一，本研究比较了海归创业与本土创业几个主要方面的异同；第二，本书引入“双元文化视角”，解释了海归创业与本土创业异同的原因；第三，本书通过对比6个案例，用实证研究诠释了“双元文化”的具体表现；第四，本书通过对比